主持人话音落下,那位老者缓慢迈着步子,在工作人员的引导下走进了演播厅,小槐侧头看了一眼,深深吸了一口气,心中暗道:真被陈老板说中了,这帮人还真找来一位古董专家。
主持人开始滔滔不绝地介绍着朱教授的头衔:什么故宫博物院研究员、什么国家文物鉴定委员会委员、什么什么大学历史系教授......小槐听得脑袋都大了,心中暗暗苦笑:果然跟陈老板说的一模一样,这头衔,都快赶上一篇论文了!
他努力让自己保持镇定,脑海中回响着来之前陈阳跟自己说的话:“他们一定会找一位古董方面的专家,这个人不是知名大学的教授,就是相关方面的学者,别管眼力怎么样,但头衔绝对一大堆。”
“但是你不用怕,你不用管他说这瓶子是不是乾隆年间的,你就一口咬定,无论什么年代的,都是我爷爷留下来的,抱着一种有钱难买我乐意的心态对付他。”
“你要记住小槐,踏进演播厅之后,你就不是小槐了,你是李成林,京城知名的公子哥,名门之后,怎么嚣张怎么来!”
主持人给双方介绍过后,主持人笑着向朱教授说道,“朱老,这就是李先生从京城家中带来的瓷瓶,麻烦您给我们说说。”
朱少杰接过瓷瓶,煞有介事地端详起来。他时而眯起眼睛,仿佛在辨认瓶身上的细微纹路;时而将瓶身旋转,借着灯光观察釉色的变化;时而又将瓷瓶凑近耳边,轻轻弹动瓶身,似乎在聆听什么。
台下观众的目光随着朱少杰的动作移动,屏息凝神地等待着专家的鉴定结果。
片刻之后,朱少杰轻咳一声,扶了扶鼻梁上的眼镜,慢条斯理地说:“李先生,您这件瓷器嘛……”他故意拉长了语调,目光扫视过台下观众,最后落在小槐身上,“从器型和纹饰上看,的确有些乾隆官窑的风格。”
小槐心中咯噔一下,但表面上依然保持着镇定,只是微微点了点头,示意朱少杰继续说下去。
“不过嘛……”朱少杰话锋一转,嘴角勾起一抹不易察觉的冷笑,“这瓷器的釉色虽然莹润,但火候明显不足,胎质也比较粗糙,尤其是这画工……”他摇了摇头,啧啧两声,“未免太过匠气,缺乏乾隆官窑瓷器那种浑厚大气的感觉。”
“依我看,这应该是民国时期仿乾隆风格烧制的瓷器。”朱少杰最后下了结论,语气中带着不容置疑的肯定。
听到民国时期这几个字,台下立即传来一阵哄笑声,夹杂着几声窃窃私语。
“我就说嘛,这小子穿得人模狗样的,原来是拿个破瓶子来唬人!”
“现在的年轻人啊,为了出名真是不择手段!”
“真是丢人现眼!赶紧滚下台去吧!”
小槐深吸一口气,告诉自己要冷静,跟这种人斗,急躁只会自乱阵脚。面对台下观众的嘲讽和质疑,小槐并没有急于开口解释,他始终保持着镇定自若的神情,静静地听着朱少杰的专业分析。
“李先生,你要知道,乾隆年间的瓷器,和民国时期的瓷器,那价值可是天差地别啊!”朱教授轻蔑地笑了笑,再次扶了扶眼镜,看向小槐的眼神,就仿佛在看一个滑稽可笑的跳梁小丑。
“您刚才那番寻觅家传宝贝的说辞,真是感人至深啊!只可惜,您这所谓的‘家传’乾隆年间的瓷瓶,不过是一件粗制滥造的赝品。”
主教授一边说着,一边轻轻放下瓷瓶,慢条斯理地端详着,语气里却带着不容置疑的笃定,“我要告诉李先生,民国时期,这种仿制的瓷器,一窑能烧出来几百个,您要是喜欢,我回头送您一箩筐!”
听完之后,小槐只是淡淡笑了一下,并没有急于开口解释,翘着二郎腿,抱着肩膀,就这么平静的看着朱少杰。
“李先生,现在经过朱教授的专业鉴定,您带来的这件瓷器,只是一件民国时期的赝品,不知道您……”主持人接过话茬,试图引导小槐承认错误,尽快结束这场闹剧。
小槐微微冷笑了一下,翘着二郎腿,瞥眼看了一眼自鸣得意的朱教师,缓缓开口说道:“专家不愧是专家,果然是见多识广,我这只破瓶子自然入不了您的法眼。”
说到这里,小槐故意停顿了一下,语气中带着一丝嘲讽,继续说道:“不过,我倒是很好奇,您老既然认定这是民国的东西,那您倒是说说,另一只一模一样的瓷瓶怎么蒙混过关,上了港城拍卖会的?据我所知,那港城拍卖会可是出了名的严格,一般的赝品,连门都进不去吧?”
“不对!”听小槐这么说,朱教授脸色微微一变,急忙伸手示意,“李先生,您可不能信口开河!我可没说人家拍卖行那件是赝品,我说的只是您这件是赝品,这可是两个概念。”
“哦?两个概念?”小槐挑了挑眉,故作不解地问,“那您老给我解释解释,这两个什么样的概念?”
朱教授清了清嗓子,“我鉴定您这件瓷瓶为赝品,是基于它本身的特征和工艺。而港城拍卖会那件,我并没有亲眼见过,自然不能妄下结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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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这这时候,女主持人也趁机向小槐发难,“李先生,朱教授说的没错。现在是你自己认为,被人拍走那件瓷瓶,原先是您家的。但那件瓷瓶我们现在都没有看到,也就无法确定真伪。”
说到这里,女主持人停顿了一下,随后向小槐解释说道,“我们换一种方式说,现在已经确定了您手里这件是赝品,那人家拍卖行拍卖出去那件应该是真品,那就不是您需要寻找的瓷瓶。”
小槐听着主持人和朱教授一唱一和,心里冷笑一声,这主持人表面上是在调节,实际上还不是向着专家说话?
想到这里,小槐嘴角露出淡淡的笑容,“就像刚才朱教授说的,我手上这件是一件民国时候仿烧的,我之前也说了,我爷爷和梅香是在民国时期认识的,那不就正好对上了吗?最起码能说明,我爷爷和梅香奶奶的故事,是确实发生的。”
他故意停顿了一下,观察着朱教授和主持人的反应,朱教授和主持人脸上明显一愣,随后小槐嘴角还笑着,接着说道:“我又没说他们在民国时候,买下的就是乾隆年间的瓷瓶。”
“所以,李先生,你的意思是……”主持人愣了一下,似乎明白了小槐的意思,但又没抓住他要说什么。
“我的意思是,既然朱教授证明这是民国时期的, 那就是可以说明,这对瓷瓶是当年我爷爷和梅香的信物。”小槐接过话茬,语气坚定地说,“我并没有说,我一定要找一件乾隆年间的瓷瓶,我只是想找到能和我手中瓷瓶成对那一只瓷瓶,你们管他是乾隆的,还是民国的,这妨碍我花高价寻找瓷瓶么?”
主持人听完眨巴了几下眼睛,人家说的没错呀,人家就是来找自己家遗失的那件瓷瓶,如果不是拍卖行那件,人家在找呗!
“呵呵,李先生说笑了,”朱教授在旁边不慌不忙地把玩着瓷瓶,眼神却像鹰隼一样锐利,“这乾隆年间的瓷器,和民国时期的瓷器,在价值上可是大不相同啊。李先生,您也是明白人,一件乾隆年间的官窑,动辄上百万、几百万,而民国时期的瓷器,说句不好听的,目前市场价值也就在十几块、几十块,这其中的差距,可不是一星半点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