已经夸下海口,虞粒只能硬着头皮重新读了一遍题。还是没有任何头绪。
虞粒成绩不错,属于中上游的水准。别看她学理科,可物理是她的短板,每次考试物理都拖后腿,全靠其他科拉高平均分。她在做一张理综卷,正巧一道物理大题把她给卡这儿了,一时半会儿完全摸不着头脑。
她握着笔,题都读了好几遍了愣是没往卷子上写一个字儿,而程宗遖的存在感又太强,她就更尴尬了。
偷偷回头瞄了一眼程宗遖,发现程宗遖正好整以暇地盯着她,好像就等着她束手无策来向他求助似的。
虞粒顿时不爽了。
就故意跟他作对,偏不问他!
拿出手机给物理课代表发消息,结果物理课代表老半天不回消息。
这时候,恰巧陈泽宁的消息弹了出来:【好多了。】
陈泽宁今天请假没去学校,听陈妍宁说昨晚陈泽宁一晚上没回来,早上回家后陈母发现他发了高烧,连忙送去医院了。
虞粒上午给他发消息问他怎么样了,他一直没回,本来虞粒都忘了这回事儿了,现在他一回复,虞粒瞬间像是抓住了救命稻草,直接给他打了一通语音电话过去。
明明上一秒才回了消息,结果这通电话快要自动挂断,陈泽宁才慢吞吞接起来:“喂。”
“你回家了吗?”虞粒问。
“嗯。”陈泽宁说,“有事?”
许是生病的原因,声音虚弱又无力,掩盖了他冷漠的态度。
虞粒自然没听出来,甚至还故意开了免提,问他:“我让你姐把卷子帮你带回去了,现在有空没?教教我理综卷第28题吧。”
她没想那么多,只是想让程宗遖知道,她除了他又不是找不到人帮忙!
她用余光打量着程宗遖。
他还是看着她,没什么反应。很平静。
就在这时,陈泽宁沉默了一会儿后,开口道:“虞粒,现在知道想起我了?早干嘛去了?”
陈泽宁的语气里是有情绪的,像是幽怨的控诉。虞粒没多想,平常陈泽宁总是这么欠欠的样儿,她都习惯了,压根儿没有意识到还有更深的含义。
“关键时刻想起你,不就说明了你的重要性吗?”虞粒往嘴里塞了一颗葡萄,含混不清地催促:“赶紧的吧,给我讲讲。明儿我提个果篮儿去看望你。”
陈泽宁那头又陷入了沉默。
虞粒提心吊胆,真怕陈泽宁这逆子关键时刻不按常理出牌让她下不了台,那她还不得丢死人,程宗遖说不准怎么嘲笑她呢。
差不多十秒后,听筒里传来一记叹息声,“好吧。”
陈泽宁的鼻音很重,听上去莫名有点凄惨的感觉。
那头一阵窸窸窣窣的动静,他找出了卷子,开始絮絮叨叨的讲题。
虞粒听得心不在焉的,她一直留意着身后的程宗遖,即使他一言不发,可气场还是很强,她总觉得不自在。往桌上一趴,手机放在一旁,陈泽宁一边讲她一边往卷子上写,另只手揪了一颗葡萄喂进嘴里。
她吃葡萄喜欢含在嘴里嘬。这会儿也是,慢慢地嘬着汁水和果肉。
就在这时,一直沉默的程宗遖,他再一次朝她倾过身去,温热又干燥的掌心按上她的额头,稍一用力,将她往后一推,虞粒借着力,猝不及防被他推得挺起了身,嘬在嘴里的葡萄啪嗒一下掉在桌上。
她不明所以,正朝他瞪过去时,程宗遖面色如常,一本正经的教育道:“靠太近对眼睛不好。”
他的声音不高不低的,突然说这么一句,显得格外突兀,原本在讲着题的陈泽宁瞬间没声儿了,紧接着,这氛围顿时诡异了起来。
然而程宗遖丝毫不觉得自己是个横插进来的,他按了按她的肩膀,笑着说:“你老师没教你正确坐姿?”
他还是一副长辈姿态。
虞粒觉得他管得真宽,坐姿怎么样都有他说的。
她推了他一下,正准备反驳,听筒里便传出来陈泽宁的声音,有些僵硬的试探道:“虞粒,刚才是谁在说话?”
虞粒一愣,完全忘了陈泽宁还听着。
程宗遖的手顺势搂上她的肩膀。
虞粒刚才嘬着葡萄,嘴唇有一层潋滟的水光,偏粉的唇色,嘴角有汁水欲滴,看上去更加诱人。
程宗遖眸色深了深,他没有任何犹豫,滚烫的舌舔过她的嘴角,之后含住她的唇,或轻或重地咬了一口,像是在品尝一颗美味的葡萄。
他非但没有避嫌的打算,反而趁机借题发挥,一边吻她一边说:“告诉他,我是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