平添几分亲密无间,却又举止自然。
虞粒没动,不想多说,“嗯”了声。
谁知陈泽宁并未退开,又说:“你别回家了,就住在我家得了,住到高考结束。”
虞粒没心情跟他闲扯,很是不耐烦:“偶尔去一次就够不好意思了,我脸皮可没那么厚。”
陈泽宁微抿了抿唇,似乎犹豫了片刻,最终下定决心般,郑重其事说:“我给你租个房子吧,你搬出来住。”
“???”虞粒以为自己耳朵出了问题,“你没事儿吧?”
陈泽宁面色严肃,前所未有的认真:“快高考了,你妈老影响你,这样下去不是办法。”
虞粒终于提起了几分精神,她支起下巴,煞有介事问:“你有钱吗?你知道京市什么房价吗?张口就来。”
陈泽宁啧了声,得意洋洋的转了转笔,“少瞧不起人,你陈哥我什么都不多,就小金库多。租个房的钱还是有的。跟着陈哥,哪有让你吃苦受委屈的道理。”
“噗———”
少年的语气狂妄又自恋,那表情很是欠揍,妥妥的中二病。
可虞粒阴郁了许久的心情,好似瞬间得到了缓解。被关心的温暖洋溢开来。
“还知道孝顺爸爸。”虞粒憋着笑,手轻拍了两下他的脸,夸赞道:“不错不错。”
“等周六放假,咱就出去看看房子。”陈泽宁说,“你生日快到了,就当陈哥送你的生日礼物。”
“谢了真的,不过不用…”
“你们俩有什么话,要不然站到讲台上去说,说出来大家伙都听听?”
虞粒的话还未说完,一道沉厚的男声就中气十足的打断。
是物理老师。
虞粒出于本能,吓得浑身一抖,立马坐直身体,握着笔在草稿本上装模作样的演算。
陈泽宁也坐了回去,有一搭没一搭的转着笔,笑眯了眼睛,一脸乖巧和坦荡:“就问问题呗。”
物理老师斜着那双黄豆眼,使劲儿敲了敲陈泽宁的桌子,意有所指的训斥:“坐你位置上别瞎动,自个儿看看还剩多少天就高考了,关键时候别想那些有的没的,好好考大学才是王道!”
刚才他们俩交头接耳,眉来眼去的样子,物理老师又不是瞎子。当了这么多年老师,早就练成了一双火眼金睛,男女同学稍微有点不一样的风吹草动,统统别想蒙混过去。
只是现在还没抓到什么确凿证据,断然不能轻举妄动,只能口头警告一下,告知班主任私下再多多留意。
一节自习课终于结束。
虞粒长长松了口气,浑身泄了劲儿,没骨头似的往桌上一趴。
陈泽宁又要凑过来跟她说话,虞粒避之不及:“诶诶诶,我警告你啊,上课别再跟我说话!”
她下意识从桌肚里摸出手机,站起身,“下课也别离我太近!”
虞粒又不是白痴。她可不想在这最后的关头,因为陈泽宁被老师扣上“早恋”的帽子请去办公室喝茶,要是再通知家长,那她就太冤了。
她往教室外走,忽而又想到什么,转过头来,对陈泽宁做了个“抱拳”的动作,“房子就免了,真心谢谢你,我的好大儿。”
虞粒跑到了走廊里站着,趴在栏杆上。百无聊赖的翻着手机,正当想点进微信看看。
怎料下一秒,当她定睛一看,浑身像是过了电,唰的一下挺直腰背,睁大眼睛瞪着二十分钟前,来自程宗遖的消息。
【有事?】
虞粒激动得有点手抖,程宗遖居然主动给她发消息!
然而点进去一看,她才发现,原来是之前她不小心按到了他的头像,拍了拍他。
他才会发这样一条消息。
可是当她再一次细细看这两个字时,心里的激动和喜悦,似乎又被一盆冷水给浇灭了。
他的态度还是这般冷漠疏离,明明只是字而已,可字里行间仍旧不见往常的一分温情。
她的心情宛如过山车,一会儿上一会儿下。
觉得自己很别扭,他不发消息吧,难受。发了消息吧,还是难受。
她烦躁的拧起眉,迅速打字:【按错了】
嘴硬的毛病发作,不愿在他面前呈现一丁点的卑微姿态,即便心中难捱,深知程宗遖肯定不会再回。
她再一次无力的趴上栏杆,盯着楼下的乒乓球台发呆。
这时候,手机再一次,毫无征兆地震动一下。
虞粒的心跳也跟随着漏了一拍。
她迟疑地,紧张地,期待万分地点亮了手机。
忽地笑出了声。
因为他说:【不是把我拉黑了?消气了,舍得把我放出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