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一上车,陆晏辞就察觉到温阮清情绪不太对,“怎么了?”
“邢璇去世了。”
语调淡淡,听不出什么情绪。
其实就连温阮清自己,都不知道自己现在是个什么感受。
惋惜吗?
按照以往,遇到抢救无效的病人她是觉得自己潜心学习几载,毫无用处,无奈又难过。
可到这两人身上,她竟觉得人总要经历生老病死,或早或晚,不过命运使然。
解恨吗?
看梁珊那样悲伤,她应当解恨的,毕竟为人父母,最痛不过白发人送黑发人,念着当年被虐待的那十多年,她应当怀着怨恨之心觉得解恨才对。
但没有,一丁点儿都没有。
她看着梁珊撕心裂肺的样,想要觉得她可怜,但又因为她之前做过的事,实在可怜不起来。
同情吗?
也不,好像只是觉得邢璇年纪轻轻有点可惜。
但又觉得命运使然,邢良友有扩心病,那邢璇很难不遗传到,已经遗传到了,继续待在病床上,也不过是接着遭罪罢了。
现在这般,也算是解脱了。
脑子里,十几年前和邢璇的点点滴滴,一瞬间浮现,几乎,都是她不开心的。
温阮清抬眸看向男人,“我好像……有点冷血,有点不善良了。”
陆晏辞:“为什么会这么想?”
“邢璇去世了,我这里……”
温阮清抬手按着自己心口的位置,
“我这里一点感觉都没有。”
明明之前她管床的病人离世,她都难受好久。
陆晏辞抬手将她搂进自己怀里,抱着她,大掌轻缓的抚着她的背,
“才不是,我家阮阮是这个世界上最善良的小姑娘。”
“邢璇的病本就是没有办法的事,从一开始你知道她的病,就已经做好了心理准备,所以是能接受的。”
“况且,就她们之前对你做过的事来说,如果是旁人,这会儿怕是都会存在幸灾乐祸的心态,你不仅没有,甚至不记恨之前她欺负你的事,这算哪门子的冷血?善良的我都不知道说你什么好。”
温阮清声音闷闷的,“这不是逝者已逝,过去好还是不好的,也都无所谓了嘛。”
“梁珊没欺负你吧?”
“没有,你都安排保镖了,及时拉住她了,不过就听了几句不怎么入耳的话。”
这么一说,陆晏辞才想起刚才接到温阮清时,只跟了一个保镖,“怎么今天只有一个跟着你?”
“那个王姐介绍了相亲给他,我给他放了半天假让他相亲去了。”
说着,便觉得车内气氛又冷了起来,抬头果然看到陆晏辞那张冷冰冰的脸,“你应该不会跟他计较的吧?”
陆晏辞眉宇间一片寒意,“工作期间擅离职守,我还给他发奖金不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