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来小秋喜欢,也就由着她了。
……吃软饭也不打紧,但这小子品表里不一,所以我原想劝小秋和他分开,不过这孩子对倪仲坤那小子魔怔了,一直听不进去别的人的话!”
言谈之间,似乎裴润也知道倪仲坤在外的品性。
且不论光裴润身份的真假,光是他身上那种来自老父亲的爱惜女儿的温情,和对女儿嫁错郎的一丝悲凉之感,就不是一个普通孩子能装出的。
韩大胆儿道:
“我想请问孟老爷子,既然您自称是借尸还魂,那还记不记得去世那天的事情?这么问有些唐突,还请您见谅!”
裴润这时抬起头来,看着韩大胆儿,说道:
“怎么?不相信我就是孟邦彦,还想来试探我?那是我上一世最后一晚,我当然还记得!”
韩大胆儿不管他的疑问,反而又问道:
“那您抱病的时候,有什么感觉?我是指身体不适的感觉!”
裴润眼神中带着狐疑,说道:
“那时候突然觉得不舒服……后来意识就比较模糊了,一直腹泻,肚子绞痛……怎么突然问起这个?”
韩大胆儿走近两步,看着裴润的眼睛说道:
“如果说,您老当时并非抱病而是被人毒杀的呢?”
裴润睁大眼睛道:
“我的身体我当然知道怎么回事,这是谁在乱传闲话?”
韩大胆儿道:
“这并不是乱传,孟老爷子当晚的确是中毒而亡,所以我才想了解您当晚身体不适的时候,是什么感觉?”
“不可能!家里都是我的儿女,我平时待下人们也很好,再说官面都确认了……”
“如果下毒的是倪仲坤呢?”
韩大胆儿道。
裴润眉头微皱,似乎有所迟疑。
韩大胆儿接着道:
“您一直让二女儿和他分开,而且也不愿意再掏钱给这两口子,如果是他怀恨在心呢?”
“这……他应该……没这个胆子吧!”
裴润的声音有些迟疑,顿了顿又道:
“算了,他现在人都死了……再计较这些也没什么意义,况且我都回来了!这些事我不想再提了!”
韩大胆儿道:
“那好,既然您不想再提,那我就问点别的!我想请问,八年前孟家是不是发生过什么特殊的事情?”
“八年前……八年前都是些小事,我记不太清了……哦!对了,八年前的夏天,我大女儿回家找我借钱,但是我没借,所以和大女儿吵了一架,后来很久没再走动,直到最近几年关系才缓和了一些!”
裴润回忆着说道。
韩大胆儿道:
“没其他的了?”
“你觉得还会有什么事?”
韩大胆儿道:
“请原谅我这么说,可现在孟家兄弟姊妹其实对您的身份还是存疑,要证明您的身份,让他们信服,就必须要印证很多过去的细节,希望您不必隐瞒,我这么做是为了帮您尽快确认身份!
而且您也说了,那些都是您上一世的事情了,现在其实也没什么必要再隐瞒下去!”
裴润道:
“信不信由他们吧,我也没什么可隐瞒的!”
韩大胆儿点点头,又问道:
“您去世那天晚上,您的大女儿孟怀义是不是来给你送过参汤?”
裴润点头道:
“不错!”
韩大胆儿道:
“那您俩聊过什么?”
“也没什么,怀义还是想找我借笔钱,我本来不想借,因为他借钱,全是为了帮两个小叔子填赌账。说实话,文卿人品不错,不过对两个弟弟有点溺爱,钱要是给怀义和文卿两口子当然可以,但是要给文卿两个弟弟还赌债,这种无底洞我当然不能借钱。
不过最后怀义哭着求我,我心也软了,只能答应借给他一笔钱!”
韩大胆儿听罢,略微沉思,接着又问了些以前的事情,之后便告辞离开了书房。这是胸中已有成竹,只等张彪搜集到最后的一些佐证。
就在韩大胆儿走出书房的时候,眼睛在书柜上扫了一眼,忽然就明白了,为什么觉得书房物品依旧,但却好像有些不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