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大胆儿又问了些,最近几年关于几个儿女的事情,尤其是对过世儿媳和两位姑爷看法。老爷子谈起儿媳和大姑爷倒是评价不错,可能是因为文人的身份,所以尤其对大姑爷郑文卿颇为赏识。只是对现在的二姑爷倪仲坤,有种打心眼儿里的不喜欢。
裴润的回答基本上滴水不漏,韩大胆儿每每用眼神询问孟怀智,裴润的回答是否和孟老爷子生前的看法一样时,所得到的答案却都是肯定的。
如此一来喊打大胆儿也觉得有点棘手了,但他就是不相信会有借尸还魂这种荒谬的事情,既然关于家人和记忆方面问不出什么,就干脆换个方向。
他知道孟老爷子原本是个文史专家,更是明代历史如数家珍。虽然之前孟怀智已经用这方面的问题询问过裴润了,但如果这裴润只是个冒牌货,所学的知识毕竟有限,
可是自己是读洋书长大的,虽然对中国历史也有些了解,可算不上精通,尤其是明清时代历史,更是一知半解,要不然也不用动不动就要翻书,或是跑去估衣街请教蓝半尺。想用明代历史去考这孩子,即便他随口胡说,自己也未必就能分辨真假。
这时,他忽然灵机一动,说道:
“孟老爷子,我知道您是明代历史方面的专家,这次我来其实还有件事想要请教!”
裴润可能是坐的有点久,所以显得有些累,伸手轻抚了一下后背,直了直腰。就连着些动作,看起来也像是一个垂垂老者,根本不像一个孩子能做出的动作。
裴润拿喝了口茶,又拿起放在一旁的烟斗,填上些烟丝,点燃了抽了一口,这才道:
“找不到破绽,又想用明史来考我,哎,想问什么说吧?”
韩大胆儿道:
“不知道孟老爷子,对明代的野史和传说是否了解?”
裴润点点头道:
“嗯!为了研究明代一些不为人知的秘史,有时候野史和传说,野史必不可少的参考,至少可以从中推测出,这些野史传说的编造目的,和其背后的真像!”
韩大胆儿道:
“那您听说过,员峤仙镜么?”
裴润正微微低头,在吧嗒吧嗒抽着烟斗,听到韩大胆儿说出这几个字的时候,抬起头来看了韩大胆儿一眼,说道:
“你怎么会问起这个?”
“因为涉及一宗案件,所以才希望能得孟老爷子指点!”
韩大胆儿回答道。
“很少有人提及这个东西,虽然这东西只存在于野史中,并未载入正史,但我却认为这东西的确存在。”
韩大胆儿道:
“这么说,您也相信,所谓无终国和员峤仙镜的传说是真的?”
裴润道:
“我只是相信员峤仙镜这东西真的存在。那应该是一件古代流传下来的器物,至于那些成仙之类怪力乱神传说……”
韩大胆儿听他的话头,似乎并不相信员峤仙镜那些奇异的传说,但随后却话锋一转。
只听裴润顿了顿接着道:
“我原本不相信……但现在……”
“现在怎么?”
韩大胆儿追问。
“现在我也不能确定了……看看我身上发生的事情,已经远超出常人理解的范围,这也让我对以前的一些判断产生了怀疑!”
韩大胆儿道:
“您的意思是说,您现在也相信员峤仙镜的传说,极有可能是真的?”
裴润道:
“至少明代有些人相信是真的,以至于会把三件关系员峤仙镜的古器秘密收藏起来。
当年,明代政治家,朱棣手下那个策划了靖难之役的名臣——姚广孝,曾经留下一本《逃虚子记》。是一本手札,内中记录了不少当时阴晦的历史,也有对于员峤仙镜和失落的无名古城的描写。
其中曾有记载,那三件古器合在一起,就能找到那个失落的古城无终国!”
韩大胆儿也是第一次听闻又这本《逃虚子记》,想不到原来其中还记载了三件古器合一的事,蓝半尺所说的《津海异志》中也只是提起三件古器,并未说过古器能够合一。
他问道:
“您听说过《津海异志》么?”
裴润道:
“听过,那是清初时流传的一本神怪志异类的小说!其中的确提及了古器,和天津卫镇物,以及一些员峤仙镜的传说,不过看过的人不多,而且,这本书存世量极少,现在也难得一见了!”
韩大胆儿没想到《津海异志》竟然只是本小说,看来要不蓝半尺原本就知道,这些内容是出自一本小说,要不就是他看过的也仅是残本,所以误把小说当成了野史。
他问道:
“以您所见,那本手札的内容可信么?”
裴润道:
“手札应该是真的,我也只是很久之前偶然的机会看过一次,但其中所记载的无终国,的确是历史上真实存在一国!只不过不在天津卫这片,而是在蓟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