梅本事躺在地板上,初春十分,地上还是很凉,幸好总厅是一栋欧式建筑,都铺了木地板,这才让他能一动不动地躺在地上装尸体。
韩大胆儿把羁押室那扇包铁木门,立在厅长室,又把茶几和沙发搬过来,夹住木门。毕竟没有门框没有墙,孤单单一扇门板压根立不住。这木门虽然是个样子货,但却门底边里镶了几块铅板,所以也着实挺沉,他大胆儿折腾了好一阵才把门立住。
这时,厅长却在耐心地等韩大胆儿布置还原现场,他原本心中焦急,迫切希望时间过得快一点,或者开会的人能提前来到他门口敲门,那才能改变现在被困的窘境。可现在,他完全被韩大胆儿的推理吸引住了,随着韩大胆儿抽丝剥茧地推理案情,脑子里也在根据描述,一点点地逐渐还原真相。
韩大胆儿先让梅本事站在羁押室包铁木门前,背对着门,自己则握着手枪,站在梅本事身前,梅本事此刻看不到韩大胆儿在干什么。
韩大胆儿拿出那条包枪口,带着枪眼儿的毛巾,偷偷在身前裹住枪口,然后突然转身,朝着梅本事脑门作势就是一枪,嘴里学着枪响,轻微地发出“砰”的一声。
梅本事倒是很有演戏天赋,连中枪后,身子被子弹冲力带着微微跃起都演出来了。梅本事身子要靠在包铁木门的是时候,韩大胆儿又朝着梅本事右腿略上方,腿和盆骨相接的地方,作势开了一枪,嘴里又发出“砰”的一声。
梅本事戏做得很足,他知道那扇门是被茶几沙发,虚夹着立在地上的,所以并没真的用后背装上去,而是只以装着撞在门上,身子向前摔倒,但毕竟活人和死人不同,梅本事身子作势要倒,然后慢慢单膝完全,伸手撑在地上,一只手臂朝前,慢慢趴伏在地。他现在的样子,和孟威的尸状基本相同。
韩大胆儿道:
“这个人是走在孟威前面,偷偷用毛巾抱住手枪,然后孟威一进门,他就突然转身开枪,先朝着孟威额头开一枪,在孟威向后倒的时候,在朝他腿上开一枪。孟威身子撞在门上,这才向前倒下,趴伏在地。”
厅长道:
“这个我都明白,你说的必须开两枪,和密室诡计到底是什么?”
这时,韩大胆儿拿出一条极细的钢丝,那是梅本事捡到毛巾的时候,从毛巾里发现的。那细钢丝很长,韩大胆儿把他在包铁木门上插着的那把钥匙上一绕,用钢丝S形穿过钥匙上的双环钥匙柄,然后再钥匙上稍微绕一圈,再把钢丝一头从门里,高出孟威头部中弹,射穿门板的弹孔传出。
接着,他把钥匙另一边的钢丝放长,从梅本事朝前的手臂下,穿过用梅本事的手臂和衣服压住钢丝,这才把钢丝的另一端从木门上,低处那个射穿孟威大腿,穿破板门的弹孔传出。
韩大胆儿走到包铁木门的外侧,现在,他等于是站在门外。只见他轻轻拉扯高出弹孔穿出的钢丝,那双环柄的门钥匙,原本被钢丝绕了一圈又S行穿过双环柄,这时在他拉扯钢丝的时候,要是随着钢丝缓缓转动,只听“咔嗒”一声,包铁木门的锁舌弹出。
厅长瞬间就明白,这等于是从外面,提拉钢丝,将门锁上了,他赶紧追问:
“那要怎么拔出钥匙,还要隔着门放在孟威手边呢?”
韩大胆儿接着又轻轻拉扯木门下面弹孔穿出的钢丝,那端钢丝有一段绕在梅本事胳膊下,然后他同时拉住高出弹孔伸出的钢丝,原本被放松的一端钢丝,顿时被扯直了。
门板上的两个洞和梅本事的胳膊之间的钢丝,形成了一个三角形,那锁孔里的钥匙,适才被韩大胆儿拉扯钢丝锁门,绕在上面一圈的钢丝已经展开,钢丝现在只是S形穿过双环钥匙柄。
随着钢丝被扯成三角形的同时,那要是也被绷直的钢丝,从锁孔中带出来挂在三角形钢丝的一边上。
韩大胆儿缓缓拉扯下方钢丝,钢丝随着扯动,把钥匙带到梅本事胳膊方向,刚才慢慢抽出,钥匙卡在梅本事胳膊边,最后钢丝从双环钥匙柄上抽出,被韩大胆儿从门下方的弹孔抽出,钥匙则留在了们本事身边。
厅长看得不住赞叹,忙问道:
“竟然有这种方法,这你是怎么想到?”
韩大胆儿从木门后走出,说道:
“那天我醒来之后,看见孟威的尸首,当时我昏昏沉沉的,只看见孟威身边血迹,似乎有条很细的痕迹,像是被一个细丝拖拽过,带着血迹画出的,而且孟威胳膊衣袖上也有这种细丝状血迹,那时候我还没想到。
直到再次看到木门上的两个枪洞,又看到梅科长找到的钢丝,这才想到,木门上弹孔和孟威的尸身位置,拉上一条线的话,刚好是个三角形,孟威的胳膊则充当了一个摆在地上的滑轮,只不过这滑轮只能通过细丝,钥匙却卡在胳膊边上。”
厅长问道:
“可万一钢丝卡主钥匙呢,出不出来呢?”
韩大胆儿收起那团钢丝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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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个凶手,为了这个方法,在钢丝上抹了很多自行车链条上用的润滑油,当时我身体不适,闻不到什么怪味儿,但当时房间里肯定有滑油的味道!”
这时梅本事已经从地上爬起来,点头道:
“没错,那天我的确闻到了点滑油的味道,”
厅长也点点头道:
“这么一说,当时,我好像也闻到了!”
韩大胆儿指着包铁木门上的弹孔,说道:
“这门上弹孔,被子弹穿过之后,内里的铁皮内凹,嵌入中间夹层的木门板,可弹孔边缘仍旧能看到,被钢丝拖拽过形成的凹陷!”
厅长明白了一切后忙问道:
“那凶手到底是谁?”
韩大胆儿道:
“凶手就在这房间,不就绑在那边的椅子上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