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骁没有过多调侃,而是平静说道:“时候差不多就该回去了,不然伯父又要派人找我们了。”
赵埠铸不明白顾骁葫芦里卖的什么药,只知道为人臣子要听命行事,哪怕自己再欲火焚身也不能留下。
“走吧。”
兄弟两人结伴离开青竹房,到楼下找老鸨结了相应的银两以后,便大摇大摆朝外走去。浑身燥热的赵埠铸忍不住频频回头,那点小心思一下子暴露无遗。
顾骁眼神冰冷,冷不丁冒出一句丧气的话:“别回头,玉香楼有问题!”
“什么意思?”赵埠铸瞬间懵圈了。
他在玉香楼醉生梦死无数次,从来没发现玉香楼有什么问题啊?为什么顾骁的表情那么严肃?
顾骁不动声色亮出三根手指,斩钉截铁地说:“三处破绽。”
“愿闻其详。”赵埠铸洗耳恭听。
“此地不宜说话,先走。”
两人不慌不忙,进入马车之中。
车夫挥动马缰,驾车而去。
顾骁不疾不徐喝了口茶,信誓旦旦的说:“第一点,玉香楼作为青楼,能让她们巴结的权贵重臣大有人在,为什么偏偏对你盐政盐铁使那么上心?”
赵埠铸一脸懵逼,显然还没听懂。
顾骁愤愤不平指责道:“因为你管理的是盐,盐是我大庆一国民生之本,而南楚又稀缺盐矿,盐对于两国来说占据非常重要的贸交地位,更何况,朝廷现在推出了细盐,南楚方面只会变本加厉的窥伺。”
“最重要的一点,盐政归属本宫管辖的消息一直以来都是秘密,区区青楼女子,又是怎么知道你在本宫手下当差的?”
一语惊醒梦中人。
赵埠铸整个人都傻眼了。
万万没想到,太子殿下竟然观察的如此细微。青楼女子一句不经意的话就能让顾骁记住,并加以推测问题。
相比心思缜密的顾骁,赵埠铸是完全沉浸在了女色当中,现在想来,赵埠铸羞愧的想找个地缝钻进去。
正当赵埠铸悔不当初间,顾骁继续分析道:“第二点,本宫对玉香楼起了猜疑之心,故意写了一首关于战争的诗作,根本目的就是想借这首诗,看看花魁柳絮儿有什么反应,以此推敲她是不是南楚人的事实!”
“事实正如本宫所推测的那般,柳絮儿虽然会说地道的江南话,可并不是我们大庆之人,她潜伏大庆筹谋久远,暗中肯定有大动作。”
赵埠铸瞠目结舌,久久不语。
难怪当顾骁写出那首诗作的时候,赵埠铸想当面夸赞顾骁文采斐然,却被顾骁三言两语给打发了,目的就是怕赵埠铸一句无心之言,暴露了顾骁的真实身份。
“第三点,本宫与柳絮儿第一次见面,她就对本宫施展媚术,想要借美人计来诱骗本宫,试探本宫是不是真的才华横溢,如果当时本宫浑浑噩噩中了她的圈套,等待本宫的不是用美色招揽,就是迎来锋利的屠刀!”
玉香楼步步为营,不成功便成仁!
赵埠铸顿觉毛骨悚然,后怕不已。
他沉迷于温柔乡,根本没想到一个花魁能有这么险恶的心思,得亏顾骁机灵应变,否则自己就要被玉香楼给坑惨了!
“可恶!”赵埠铸心中怒气难消,唾骂道:“其心险恶,不得久留,太子殿下该联合护城军将玉香楼连根拔起,彻底铲除!”
“灭一个玉香楼算不了什么,倒是玉香楼背后的势力,越来越让本宫感到好奇了。”顾骁喃喃自语,不由自主露出了阴恻恻的笑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