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黑夜总是给人神秘的力量。

阮荨荨怎么也没想到,有朝一日,自己能扑倒他。同样想不到的还有周时亦。她双唇柔软,盖在他唇上,也没有进一步动作,只是贴着。

她身上很凉,呼出的气却是热的,带着浓重酒气。

他高举着双手,身子往后缩,尽量避开她的胸。

两人倒在她那张一米五的小床上,周时亦人高马大,一人就占了半张床,他的脖子被她紧紧勾着,整个人挂在他身上。

周时亦被她压着,瞪大的眼睛里写满了吃惊。

下一秒,他唇上一痛,阮荨荨狠狠咬了他一口,嘴里还在喃喃地说:“咬死你,咬死你。”周时亦低骂了一句,手扶上她的腰,反身把她压在身下,重重吻下去,灵活地在她嘴里搅着。

换了姿势。

阮荨荨被他压着亲,身上莫名觉得很燥热,浑身发软,直到快不能呼吸,她忍不住低喃了一声……

不知是喝多了的缘故,还是接吻的缘故,她脸上烧的厉害,红彤彤,有些烫。她伸手牢牢勾住他的脖子,仰着脸迎上去。

窗外夜色静好。

有些东西,不言而喻,万物复苏。

周时亦亲够了,稍稍拉开她,撑起身子,低头看她。下一秒,她又勾上来,嘴里喃喃道:“冷,十一,我冷……”

她说冷。

他没再推开她,手从下面伸进去,圈住她的腰,往自己怀里拉,让她的头枕在自己的胸口,低声问:“这样还冷不冷?”

他身上的温热渐渐传来。

她觉得舒服了,嗯了声。过了一会儿也许是两人贴得太紧了,又觉得热,她的手开始不老实扯衣服,扯完自己的扯他的。他刚洗完澡,里面只穿了一件T恤,阮荨荨拉着他的衣角往上扯,紧实的腹肌若隐若现露出一小块,周时亦猛地一把握住她的手,努力克制自己的呼吸……

来回吐了两口气,才让自己的心情平静点。

要冷静要冷静……

身下的人似乎一点儿也不老实,好不容易平息的火,一下子又被她挑起,他重重呼着气,甚至都不敢看她,别过头,视线落在别处。

耳边的呼吸渐渐沉稳下来,手也不在胡乱摸,他回头看她,双眼轻阂,被长长的睫毛盖住,呼吸平稳,胸口微微起伏着,乌黑的长发散乱。

衬衫被爆开两颗扣,刚好在胸口的位置,黑色的bra还有那道深沟,那里的皮肤很白很软,他盯着看了会儿,只觉气血一阵阵上涌,努力地平复着自己的呼吸,双手伸过去,扣回去。

不是现在,不是现在……

然后直接翻身倒在她的边上,仰面躺着,长长舒了口气……

窗外风过,

叶落,

树动。

他侧头看了眼旁边陷入沉睡的人,忽然弯了弯嘴角,有些无奈地拿手扶着额头。

周时亦,你确实挺混蛋的。

他扯了扯嘴角,回房拿了件睡衣又进去洗澡。

……

次日清晨。

窗外第一缕阳光漏进来的时候,阮荨荨睁开眼,头疼欲裂,大脑断了片,使劲儿晃了晃,记忆却只停留在后门的闲聊,后半夜记忆全无,她连自己怎么回的房间都不记得了。

一打开门,大包和徐盛从隔壁出来,神色古怪地看她一眼,阮荨荨揉着脖子,懒懒打了声招呼:“早。”

大包招招手,“早,荨妹子。”

徐盛一如既往点头示意。

楼梯上响起脚步声,一道修长的身影走上来,周时亦已经晨练回来。

阮荨荨自顾自进了厕所。

大包和徐盛从她背后走过去。

大包:“冷,阿盛,我冷。”

徐盛一把抱住他,“这样还冷不冷?”

阮荨荨不明所以,“你们俩有病?”

大包和徐盛偷偷看了眼周时亦,后者面无表情扫了他们俩一眼,两人鼠窜而逃。

阮荨荨在公共卫浴刷牙,周时亦站在房间门口,头也没回,说:“我们今天要出去一趟,你跟丁云杉呆在旅馆里不要乱跑。”

她盯着镜子中的自己,满嘴泡沫,“哦。”

周时亦看她这样,显然是不记得昨晚上的事了。

打开门,他走进去。

身后忽然传来,“你们去哪儿?”

周时亦顿住脚步,没回头,“雅江。”

“今天晚上回来么?”

“看情况。”

阮荨荨含了口水,吐掉,状似不经意地说:“当初你跟我要视频,是不是因为小白?”

周时亦一愣,这才回过头。

阮荨荨吐完最后一口水,开始往脸上抹洗面奶,“云杉都跟我说了,我觉得我欠小白一个道歉。”

他点了支烟,靠在门框上,“不用,跟你没关系。”

“小白曝光了,是不是有人找他麻烦?”

他盯着她的背影,缓缓吐出一个烟圈,“现在还没有。”

“你们现在是不是还在查那个案子?”

“你不用管,你好好在这呆着,不要乱跑,有事给我电话。”

阮荨荨忽然有点理解丁云杉。

正义、真相固然重要,可这些都比不过活着最重要。

“会不会有危险?”

周时亦不耐的皱了皱眉,掐灭烟头,忽然起身朝她走过去。

原本就狭窄的洗手间,他一走进去,瞬间就变得很挤,箍住她的肩膀,往自己这边转了半圈,然后将她顶在门上。

“你怕不怕?”

阮荨荨一愣,还没反应过来。

他补充:“跟着我,你怕不怕?”

阮荨荨摇摇头,“不……”

怕字还没说出口,他低头,大掌扣着她的后脑勺,重重吻了下去。

开始时还是相互的试探。

一点点,一点点。

然后,变成激烈的纠缠,比任何一次都激烈,就好像久别重逢的情侣,想把对方揉进自己身体里。

里头灯光昏暗,两人都看不清对方的表情。

只剩下或轻或重的粗喘。

楼下,有人在叫他的名字。

最后一下,他在她唇边轻啄了一下,然后咬了咬她的耳朵,低声说:“等我回来。”

阮荨荨重重点头。

……

白锦辉过来接他们,几人吃完早饭就出发了,丁云杉一言不发,临出发前,把白锦辉叫到一边,“这话,我只问最后一遍。”

白锦辉抽着烟,“嗯。”

丁云杉看着他,一字一字问:“你还是没有放弃?”

白锦辉似乎是冷笑了一下,“为什么要放弃?”

丁云杉没说话。

“我爸,我妈,小宇,大力,你妈……福利院那些小孩,还有那些老人,你每天看着他们,你觉得我找得到放弃的理由么?他们倒是赚得满盆钵体,毁得却是我们一个镇,李婶的儿子那年刚考上大学,转眼就没了,你去看过李婶么?”

“万一有危险呢?你就不怕那些人再找你?”

白锦辉弯下腰,把烟头在地上按了几下,“你以为我为什么会回来?那些人知道我还活着,就不会放过我。”

沉默,两人都没有说话。

话锋一转。

“那个女人是你在北洵认识的吗?”

“什么?”白锦辉没有听清。

“昨天晚上。”

白锦辉看她一眼,没什么表情地说:“跟着我没什么好处,我没钱又没势,遇上合适的,你自己看着办吧,以后也别见了,我走了。”

他风轻云淡的转身。

丁云杉死死咬着唇,眼眶很热,她仰着脸,眼泪在眼眶里打转,一低头,泪珠大把大把地往下掉,她盯着他离去的方向,又高又瘦的背影渐渐模糊。

只不过,他此刻看上去有些消瘦。

他双手插在兜里,紧握成拳,几乎快要脱力。

车子一路开往雅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