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他沉默,沈在京也索性就直接摊牌了。
“不是因为她小,是因为她是您心尖宠大的女儿,所以不能牺牲她,只能牺牲我,牺牲我这个没有妈护着的孩子。”沈在京望着他一字一顿地说道。
沈礼天闻声,抬眸看向她,很诧异她嘴里能说出这话来,而这一刻他才意识到,他这个女儿跟以前不太一样了。
不止外貌变了,就连性格也变了。
眸光眯了眯,“是,公司现在确实需要一笔资金,没有这笔资金公司马上就要完蛋了,你作为沈家的人,出份力难道不应该吗?再说了,你是姐姐,结过婚,也离了,新恒企业那边不嫌弃你,你难道不应该偷着乐吗?我这当爸的也是为了你费心了,这一件互惠互利的好事儿,你怎么就忍心破坏掉呢?”
听着他的话,沈在京笑得愈发讽刺了。
她前几天是怎么从心底觉得她这个爸爸会不会是良心发现的?
看来她是吃的亏还不够,竟然会有这种妄想!
表情的笑,顿时敛去,她看着沈礼天,变得严肃起来,“我从未受过沈家沈氏一点点的恩惠,我凭什么要为了它牺牲???”
“你说什么?你没受过沈家恩惠,那你是怎么长大的?”
“爸,你别忘记,沈家,也有我妈的一份,如果吃饭也算是的话,我最多也是吃的我妈那一份。”
沈礼天眸光眯起,“亏我以前觉得你是个孝顺听话的孩子,你怎么就变成这个样子?”
“我孝顺,我听话,我就活该为了你们牺牲?爸,我在国外六年,你可曾惦记我过半分,可曾担心过我一点?”沈在京一字一顿地问。
“我……”
“既然没有,我也没花过沈家一分钱,我为什么要为了你们牺牲?”沈在京一字一顿地反问。
“我说了,这件事情,对你也是有好处的,你只要嫁过去,你就是新恒企业的少夫人……”
“我不需要!”她直接拒绝。
沈礼天看着她,气得胸膛此起彼伏。
届时,沈在京忽然走向餐桌,看着倒了半杯红酒的高脚杯,她直接端起,在手里轻轻摇曳下了,而后一饮而尽。
一旁的沈礼天看着,眯起了眸,“你,你不是酒精过敏吗?”
沈在京喝完后,忽而就笑了,酒杯放下,“从上次我跟沈嘉欣见了面,您约我吃饭开始,我就在想,您是不是真的顿悟了,会不会是太长时间没见,您也有那么一点点地想我……”
说着,她极具讽刺一笑,“当时我去赴您的约,您点了一桌子菜,说是我爱吃的……爸,那是沈嘉欣爱吃的,不是我。”
沈礼天眉头皱了起来。
“包括今天,这一桌子的菜,没有我爱吃的,甚至,我说对酒精过敏,您也信了,可我真正过敏的,是鹅肝,不是酒!”
说起这个,沈礼天眉头紧锁,被埋葬在心底的记忆好像一点点被掀开……
“所以,您说,我凭什么要为沈家牺牲?有哪点是值得我牺牲的?是沈家从小到大对我的非贬即骂?是沈嘉欣从小仗着您的宠爱对我的欺凌?还是您对我加倍地疼爱?”沈在京一字一顿地问。
这些话,沈在京从不曾提起过。
也就是今天,她看透了一个作为父亲的虚伪本质,也看出来,这世界上从来就只有偏爱,根本不会有所谓的顿悟。
她对沈礼天,不会再有半点幻想和寄托。
说完后,沈礼天一直保持着沉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