隔着车窗,看着站在自家门口的男人,莫月没由地寒颤,拿出手机拨打了林贤的电话,嘴里自顾地喃喃道:“他怎么来了!”
可是电话还没接听,车窗就被叩响了,男人低沉的嗓音隔着车窗带着一点隔阂感,却令人感到了恐惧。
他说:“滚下来。”
从来没有人这样跟莫月说过话,她被男人的无理激怒,却又因为自己今天去找过他的母亲而感到心虚。
她一抬眸,便对上了那双如墨般的眼眸,幽深的像一潭深不见底的水潭,隐隐透着戾气,又带着沉痛。他的眼眶猩红,像是一头被禁锢在牢笼随时要将敌人蛰伏的野兽。
莫月不忍地倒吸了一口凉气,她双手紧张地交握,逼迫着自己的目光望向了前面:“开车!”
司机为难地说道:“夫人,开不了,他把车停在门口了。”
“什么?”莫月微微侧过脑袋一看,一辆黑色的大奔横着挡在了家门口。
看来是必须要她下车了!
电话也一直没接听,莫月手掌心都在冒汗,只能把电话挂断了又打过去:“快接电话啊!”
见女人没有任何要下车的意思,段京辞直接从地上拿起了一块砖头就往车窗砸,“砰”的一声,车窗瞬间破裂了一块,莫月被这一猝不及防的一个巨响吓得手机都掉了,她连忙往另外一边的位置退去:“啊!你干什么!”
而男人像是着了魔一般,他一句话不说,但反复机械地做着砸的动作,并且一次比一次重,他越生气,越失去理智。
玻璃碎片溅到他的脸上划出了一道血痕,可他不为所动,眉头都未皱一分。
来者不善,司机也不敢下车:“夫人,要不我们报警吧!”
“对!报警!”莫月害怕地抱紧了脑袋,唯恐玻璃划到自己:“快报警啊!”
就在司机拿出手机的那一刻,一声着急的女声从车窗外传来:“段京辞!”
祁稚接到顾迟之的电话就赶去医院了,可医院只有顾迟之在,怎么都找不到段京辞。
无论祁稚打多少通电话,都显示用户未接,就在两人一筹莫展时,进来病房的护士说到今天有一位女士过来探访,穿着高贵优雅,几乎是一瞬间,祁稚就想到莫月。
没想到还真是。
在段京辞扬起手的那一刻,祁稚冲了过来,搂住了他的腰,她的声线轻颤,带着哭腔,哀求道:“段京辞!够了!”
“我们走,好不好?”
时间仿佛在这一刻静止,段京辞挥着的手微顿在空中,他僵硬地低下了头。
望着她的眼睛略微泛红带着绝望,就连一贯冰冷倨傲的声音在此刻都变得沙哑:“稚稚,我没有妈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