相框里的男人不是记忆里的黄毛造型，但脸上那痞里痞气的笑容和当年一模一样，门牙的那颗金牙最是特点，让人看了就想一拳头砸上去的冲动。

几乎是一瞬间，祁稚的记忆被拽回了那晚的巷子里，她诧异的哭笑不得：“这个世界怎么那么小？这居然是你表哥？”

“是啊！”宋亦婉疑惑地眨了眨眼：“怎么了吗？这二货你认识？？”

祁稚对这黄毛算不上厌恶，毕竟那晚之后，黄毛也没有找过自己麻烦。

她把相框放在了窗沿边上：“你表哥确实挺二的，被段京辞打的不轻。”

就是第一次跟段京辞遇见的那次……

“还有这故事呢？”宋亦婉倒没想到还有这么一茬故事，她看了一眼相框，时隔几年再见到这张脸，只觉得十分碍眼，‘啪’的一声就把相框盖上了。

但祁稚确实没想到他已经死了，还蛮唏嘘的...收拾完东西了，两人从杂物房里走了出来，祁稚这才注意到另一个房间摆着一个供桌，灵牌上写着吾儿，张大年。

落款日期2019.6。

祁稚心里一个咯噔，一个不敢想象的巧合在她的心里冒出了头，令她的手臂都起了一片鸡皮疙瘩，樱唇轻颤：“你..你表哥是因为什么原因走的？”

宋亦婉还真不在意这二货什么原因走的，但是那会儿也问了一嘴：“听我舅说是车祸。”

闻言，祁稚悬着的心落了下来，她重重地呼出一口气，自顾自地喃喃道：“世界小而已，没那么巧。”

“你说到这个，我想起来我前几天和顾迟之一起的时候我问了一嘴，我问他段老板当年怎么进去的，他随口应道错失杀人，但我要继续追问的时候，他支支吾吾又不说了。”宋亦婉一一点好包里的物品，把钥匙放在了茶几上：“你也不知道当年的事吗？”

提到当年，祁稚的眸色渐暗，心口像压下一块重石，沉重而又痛，她摇摇头：“不知道。”

高考的前一天晚上的晚自习是取消的，段京辞本来有事，但在祁稚的再三请求下，他还是留下来，陪着她看一年一度的高考喊楼。

那晚晋高还举办了一个小活动，高一高二学生拿着荧光棒从高三教学楼的入口排成了两条长长的队伍，中间空出了一条道，这条队伍一直到宿舍门口。

老高说这是晋高给她们铺的光明大道。

寓意，走过这条路，前程似锦，顺顺利利。

所有高三的学生被围在中间往前走，接受着学弟学妹的祝福。

段京辞作为风云人物，刚走下楼已经有人开始喊着他的名字了。

祁稚只是想看喊楼，她不是住宿生，当即想从后门溜出去。

却被段京辞揪着衣领扯了回来：“往哪里去！”

“我不想参加！”祁稚一个踉跄，脚步往后退了好几步，直到后背贴上一个温暖的胸膛、

少年身上的校服透着淡淡的肥皂清香，像是山间晨雾中的凉风，那一刻，她的感官不由自主地涌向了他。

“站好。”段京辞视线低垂，确定她站好了，才松开了指尖，微抬下颚示意着前方：“没听老高怎么说的？光明大道，你赶紧走。”

“那你为什么不走？”祁稚不服地反驳着。

“我妈说我是菩萨送子，我每年都跟菩萨打交道，我后台那么硬，还要什么光明大道。”段京辞单手插兜，漫不经心地说道：“你去走。”

“迷信！”祁稚用着段京辞揶揄她的话回击，前两天，苏雯雯拉着她一起去寺庙烧香为高考祈福，这事被段京辞知道了没少笑他们。

对待这种事，段京辞是双标的，这事放自己身上，他可以不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