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着想着，风良远的目光忽然落到了对面床上的赵春华身上。

一个极其可怕的念头生出。

“妈，您中风那么久，一定很痛苦吧！”

“与其这样活着，不如儿子帮帮你，帮你解脱吧！”

风良远轻声说着，然后缓缓走到赵春华的床边。

他轻轻拿起枕头蒙在赵春华脸上，然后用尽全身的力气按住她。

睡梦中的赵春华感觉到危险立即睁开眼，可眼前一片黑暗，什么都看不见。

赵春华拼命挣扎，呜咽。

但她一个中风瘫痪的病人，怎么反抗得了？

“妈，妈！您别动了！”

“再忍一会儿，忍一会儿就没事了！”

风良远的声音传进耳朵，赵春华骤然停下。

她万万没想到要杀她的竟然是她的儿子。

不知道过了多久，赵春华终于彻底没了气息。

风良远脱力一般瘫坐在地。

此时的他恢复了一些理智，眼中闪过恐惧。

“妈……妈？”

风良远颤抖着站起来，掀开枕头，就看见赵春华瞪大的双眼。

被亲儿子所杀，她死不瞑目！

风良远双腿一软，又跌坐在地，眼泪滑落：

“妈，对不起！对不起！对不起！”

他不停地磕头，说着对不起，可赵春华的眼睛似乎越睁越大了。

这时，外面下起了大雨，雷声阵阵。

风良远吓得连连后退到角落，蜷缩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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雷光闪现，赵春华狰狞的面容时隐时现，愈发瘆人。

风良远就这样躲在角落缩了一晚。

直到第二天早上，雨停了，他才有力气慢慢站起来。

“妈，您好好走吧！”

风良远神情冷漠地走过去，将赵春华的双眼合上。

随后他拿出这段时间在洗车行干活挣得一点钱，去给赵春华买了一身寿衣穿上。

做完这一切，他就换了个手机号码打电话给秦婉。

“喂！您好，请问是哪位？”

对面传来秦婉的声音，风良远听着恍若隔世。

见对方迟迟不说话，秦婉还以为是骚扰电话，正要挂断，谁知就听见风良远的声音：

“秦婉，是我！”

秦婉眉头微紧：“风良远？”

风良远：“我妈死了。”

秦婉挂电话的动作骤然顿住：“什么？”

风良远：“我妈死了，咱们虽然离婚了，但那几个孩子毕竟是我亲生的，也叫了她那么久的奶奶，让他们送我妈最后一程吧！”

秦婉蹙眉沉默片刻后才说：

“孩子们已经跟你断绝关系了，他们没有义务送她。”

风良远：“秦婉，你当真那么狠心吗？我妈都死了，算我求你了，让孩子们送送她也不行吗？”

毕竟死者为大，秦婉思索再三，还是决定问问孩子们的意见。

“我会跟孩子们说，但愿不愿意去得看他们自己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