聂兆有目光落在她满是伤口的手上,说,“你是队医,可以不用跟着大家一起上工,你也不要那么好说话,有些事你不说别人就会一直欺负你。”
何思为说,“大家都上工,只有我待着,我也不好意思待。”
聂兆有说,“是啊,我忘记你心软。”
何思为心想,这话说的像你多了解我似的。
她没接话,眼看到医务室了,聂兆有还没有离开的意思,何思为猜着他是有话要说,他不开口,她也不会主动说。
聂兆有确实有话要说,却又不知道如何开口,这半个月来他一直在找机会,也就今天有机会,如今再错过了,不知道又要等多久。
已经到了医务室门口,聂兆有停下来,他深吸一口气,“思为,我想和你说说我爱人的事。”
何思为停下,回头看他,“你爱人的事?”
聂兆有点头,“是,她有一条腿瘸,你应该也听说了吧?”
何思为点头,但是不明白听说这个又怎么样?
聂兆有看出她心中疑惑,解释说,“她的腿其实问题不大,就是骨头与骨头连接的地方那个滑膜没有了,小的时候受过伤,只要平时不受累慢慢走,看不出来有问题,和正常人一样,所以她并不算是残疾人。”
何思为说,“嗯,我知道了。你想和我说的就是这事?”
聂兆有说,“是。外人怎么看我不在意,但是咱们是同学,我不想你误会。”
何思为越听越迷糊,问他,“我误会什么啊?”
聂兆有红了脸,“你没误会就好,那我不打扰你了。”
丢下话,人匆匆离开。
何思为盯着他逃一样的身影,好一会儿才明白他在担心什么,有些不敢置信,又觉得聂兆有这么想也很正常。
好好的正常人,谁会娶个瘸子,除非是贪图什么。
何思为觉得聂兆有担心的就是这个吧?
叫醒邹莲妹,把面条递给她,邹莲妹忍着嘴唇的红肿和牙疼,一口气把面吃了,吃到一半眼泪忍不住往下掉。
何思为觉得是伤心受这个伤,也是疼的。
吃过饭,何思为又用碗给她倒了热水,“你现在发烧,多喝水有助于退烧。”
邹莲妹抹了把脸上的泪,看着何思为,指指自己的牙。
何思为不知道她是说疼,还是问情况,便说,“要疼上几天,高连长让通讯员去场部拿药了,如果拿不回来,我会和连长建议让你去场部医院挂水消炎。至于掉的四颗牙,我看牙根都一起脱落了,养上三四个月,镶上吧。”
何思为说到镶牙时,邹莲妹流的泪更多了。
何思为由此可以确认,她要问的是关于牙的事,她说,“找个好地方好医生,镶好牙之后虽然难看了些,不过笑的时候不大笑,也不会露出钢的地方。”
但是毕竟是四颗门牙,只要张嘴就能露出钢的牙龈。
邹莲妹双手捂着脸,哭的更伤心了。
何思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