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思为又去给他把脉。
沈鸿文见小丫头眉头慢慢皱起来,笑着说,“我自己就是医生,对自己身体了解,没什么事,多喝点水,晚上回去发发汗就好了。”
何思为生气的说,“被褥没有,就靠一个棉大衣发汗吗?”
说归说,她的手却没有松开,眉头皱的更深,“风湿相搏,邪客少阳,脉象弦滑而数,按之有力。我看看你舌苔。”
沈鸿文知道不伸不行,只能配合,不然这丫头一定说个没完。
“舌苔腻稍白而带微黄,右半侧带褐。现在浑身有什么症状?”
沈鸿文说,“早上的时候烧过一次,不过马上退下去了,后来就感觉到打冷战,恶寒,现在又烧了。”
何思为说,“你也是医生,你觉得自己的症状该开一副什么药?”
沈鸿文说,“丫头,既然你看的病,药方就你开吧。”
何思为得意的扬扬下巴,“那好吧,祛风化湿,清热和解,那就开一副小柴胡汤吧。”
声音说到一半顿住,何思为脸色微变,“老沈,你鼻子流血了。”
沈鸿文还在‘闭目养神’,听到何思为的惊呼声,才慢慢睁开眼睛,因为发烧的原因,他声音也有些哑,原本是靠着树干微眯眼睛的,想坐起来,竟起来两次才坐起身子。
何思为察觉到他的变化,心慢慢沉下去,扶着老沈在小溪边洗掉鼻子上的血,又让他微仰着头靠着树干。
流出来的鼻血是黑色的,带着有血块。
沈鸿文用方格子手绢按在鼻子上,说,“春天风大,气候干燥,容易上火。”
何思为可没他那么乐观,她一脸严肃的问,“老沈,鼻血是黑的,还有血块,不是正常流鼻血。”
沈鸿文哦了一声。
何思为生气的看着他,“你是不是知道自己不单单只是感冒?”
沈鸿文见小丫头眼圈红了,忙说,“没事没事,在咱们这个地方,药品少,生点病挺一挺就过去了,我是医生,知道轻重。”
何思为生气的说,“那我刚刚说开小柴胡汤,你还不反驳?病症不对,你知道后果的。”
越想越气,何思为扭过身不理他,心里更是自责和后怕,如果不是老沈正好鼻子出血,她或许就诊断错了。
错吃些药没事,老沈现在衄血,说明身体内温澡,小柴胡汤里的人参、生姜、半夏这种温澡之药只会让他体内的火更大,出血更多,待吃了药发现这个症状止药就可以。
但是对他的病情呢,一直拖下去,真的没事吗?
沈鸿文见小丫头生气了,低声哄道,“好了,是我的不是,以后一定认真对待自己的身体。”
何思为想不理他,让他知道她是真的在生气,可是他还病着,挣扎一番,还是没骨气的回过身。
她说,“老沈,我不管你是怎么想的?你劝过你孙子,一切都会过去的,他还在盼着你回家团聚呢,你怎么能不珍惜自己的身体呢?人生本来就是次减法,来日并不方长,要珍惜每一天才是。”
沈鸿文笑着点头说知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