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我安排好了人、安排好了车,准备将眼前这群佤族分批次送往勐冒,还顺手给他们描述了一下前景,但这一次,绝对不是画饼!
想当医生么?
有没有想当医生的吧!
如今勐能人民医院内所有的医生、护士都在勐冒,医生在当上帝,护士在当医生,只要你想,到了那儿就有现成的导师教你,还有现成的患者让你练手。
对,还不用考证,甚至都没时间让你读书,只要你愿意干,马上就可以去勐冒穿起白大褂。
想当建筑师么?
不用去学繁杂的建筑史,更不用画图,只要跟着拥有经验的瓦匠从废墟中捡起还能用的建筑材料,将房屋搭建好并保证其不会二次坍塌就行。还千万别跟我提建筑师和泥瓦匠的区别,我们这儿不分这个,你就说干不干、敢不敢就行。
莱登听着我的阐述后,只提了一个问题:“能不能让我们清理出一块属于自己人的栖息地?”
“可以,我不光可以让你们清理出一块属于你们的栖息地,还能让你们在清理出这块栖息地以后,留下一半人手搭建所有人需要的房屋,短时间内只投入一半人手帮忙,等生活有了保障,再投入全部的人力。”
莱登没有人任何理由决绝了,只能点了一下头。
而我,当着所有佤族往后退了一步,在每一个佤族的注视下,屈膝高喊:“我代表勐冒感谢你们,我许锐锋,给你们磕头了!”
“哎,许爷!”
莱登没拦住我,我也不可能让他们拦住。
因为我知道原本过来当战争流民的这群佤族,在让我支走以后心里一定会有情绪,可我言辞恳切的跪下感恩之后呢?
我接收了你们这些战争难民,给你们提供食宿,还给你们跪下了,跪下感谢你们对勐冒的帮助,你们还能说啥!
都说男儿膝下有黄金,我觉着这话没错,但是黄金总得有个价吧?只要眼前这群人值这个价,就没问题。
“许爷!”
“我们去!”
“我们去!”
我最终还是被扶了起来,在所有佤族都看见了这一跪之后。
“感谢你们,感谢。”
此刻,我当着所有人的面高呼:“我现在就宣布,邦康佤族头人,日后就是勐冒的佤族头人,勐冒所有有关佤族的事,我们只和莱登商议。”
为什么我可以宣布这种事?因为我手里有枪、我手里有权,因为我能让人把莱登捧到这个位置上还一直扶持他!
“另外,从今天开始,莱登就是勐冒司法委的副主任,主要工作是配合半布拉主持勐冒日常,重建勐冒县城,尽快让勐冒恢复以往的秩序和生机。”
勐冒司法委的副主任,是不是听着权力挺大?又是头人又是司法委的副主任,是不是有点一步登天的意思了?
是就对了!
勐冒都没了,你让他在勐冒登天怎么了?
他不登天,怎么给勐冒出力?
大不了等他出完力、佤族情绪也稳定了以后,找一些更有文化人来一次‘组织结构调整’将岁数大,跟不上时代的调整上来,在他儿子、女儿放在次一级的关键位置上算是接班,事不就过去了?到时候他儿子、女儿还能不能爬上来,就更凭本事了,人家凭本事真上来了,对我只有溢出,没有任何损失啊。
当我脑子里出现这些信息的时候,忽然想起了在老乔别墅里要看‘新闻’的大包总,也是他告诉了我‘新闻’可是个好东西,我这才关注上了这个……结果,一发不可收拾。
那新闻里,真的是什么都有,什么提高领导班子自身素质、什么派遣、什么学习,那招招都是推恩令、招招都是杯酒释兵权,每天晚上七点的‘新闻联……缅甸播’,简直就是藏在戒指里的老爷爷,啥都能教你,就看你会不会学了。
眼前的这群佤族就是这么让我送走的,当我站在城外目送莱登他们离开,我甚至都在自己身上问出了点‘老江湖’的味儿。可走在缅北这座水里的‘浮桥’上,谁还不得江湖一点呢?我都这样了,不是也害怕那天一个急流过来,让人拿枪盯着脑门,以夺取你生命为由要挟你急流勇退么。
脑子里想着这些乱七八糟的东西,由布热阿陪同着,我们步行进了城,但进了城以后,我才算是瞅明白,来的难民又何止城外莱登这一批!
以前还算宽敞的街道,忽然间能看见了大城市早晚高峰才能见到的人流了,就这么一波又一波的从你眼前晃;
以前人潮涌动的市场就更不用提了,只要你进去了,便根本无法控制自己的去留,跟正月十五看花灯似的,人挤人、人挨人。
而眼下的勐能自打我将各个部门的头头脑脑都带了出去、陷在了勐冒无法抽身后,各个职能部门全成了无头苍蝇,根本不知道如何应对这种场景。
我在街上,看见了拿着被褥靠墙躺在墙根底下的流民;
我在街头看见了蹲在市场垃圾箱旁边,捡菜帮子啃的百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