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些人想要再将价格压低,可是手中货物实在拿不出多少来。
眼见得这么好的机会就要从手中溜走,一些人开始着急了。
这时他们看到门外忽然有一人急匆匆前来,在子婴耳边说了些什么。
子婴便笑着抱歉到:“堂外有急事,容我离开一阵。”
“啊!平准丞快去!”
有人已经急不可待,直接说出了心里话。
子婴一愣,随即拱了拱手,便离开了会议厅。
这时物资令也适时开口,“诸位方才喝了那么多茶水,可有需要如厕的?”
席间立即有几人面露喜色,便站起身道:“哎呀,物资令体贴我等,方才正要相告!”
“无妨,会议暂歇,诸位自去便可!”
此时他心中已经有底,也对这些贩席之人的利润有了些了解。
市面询价,单买二十钱。
如今一开口价格就降了将近一半。
看看兀自品着茶水的商贾,心道暗自盘算,若能够将价格压到十钱,此次批下的钱财便可正好采购所需的三十万张苇席。
看来之后若再有这等事情,还是需要来此开会不可。
他正在这盘算着,对面那假装淡定的人便坐不住了。
看了看左右几人,然后便起身来到物资令身前。
“见过物资令,可否借一步说话?”
物资令看了看此人,便见他满目粗狂,身着浅黄短衣,梳了秦卒的歪髻,很是干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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物资令心中猜了个大概,现在席中这几位应该是方才达成了什么约定,才能够一下拿出这么个价码。
如今离开的几人也应当是想要谋取这项差事,只不过价格恐怕无法同他们几人相抗衡。
“做了这么久,正要舒展一番筋骨,不如院中一谈。”
说着便站起身来。
“敢不从命!”
两人来到院中,那人才介绍道:“某名任耳,咸阳人,此前战场立功,获封不更。只可惜与楚一战,伤及肺腔,无法再留军中,才在国都学起了商贾。”
“原来也是军中退伍士卒!失敬失敬!陛下月报中有鼓励退伍之人在乡间创业之提议,你做的不错啊!”
任耳听了这句夸赞,面露喜色,知道算是说对了门路。
“不敢,不敢,某虽已是商贾,但忠君之心未泯,也记得袍泽之情,唯陛下之命,也接济了一众袍泽……”
物资令淡淡一笑:“有忠心,有情谊,我很敬佩啊!可此次比价,不止货物好坏,货品价位,还有交货时日。
念在同是军中士卒出身,我便告诉你吧。此次须在五日之内筹齐三十万张苇席,不然我这一身白肉,得脱光了挨鞭子咯!”
说着便摆了摆手,一脸苦涩。
好家伙,交底了。
任耳咬了咬牙,刚要点头,却见那群出去如厕的人已经回来了。
见任耳正与物资令交谈,走在前面的人便走了过来。
先是朝着物资令一拱手,然后便看了看任耳,一脸的不屑。
正要开口间,便听得院门口一声轻呼。
“怎的,诸位是觉对厅内太凉,这都跑院外晒太阳了!”
原来是出去溜了一圈的子婴回来了。
有人暗自腹诽,这位平准丞来的真是时候。
脸上却带了笑意,纷纷附和。
“是呀是呀,夏日日头正好,正是晒太阳的好季节!”
子婴脸上笑意一滞,又是此人,真会说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