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今律令无有连坐,个中清白者,便良心发现,揭露罪恶。
此非法之全功,也有黔首之心也。”
“哼,诡辩尔!”
李斯嗤之以鼻,良心发现能有几人,还不是知道了刑律关于揭发减罪的条例,这才告发的。
“如今六国故地便是这样的地方啊!”
冯劫再将一枚棋子落下。
李斯却有触动。
“你这言语,对郡中吏没有什么信心啊?”
冯劫笑了笑,“我从来都没有信心。”
这一句却让李斯一愣,“那大秦吏治完了。”
说完,便笑了起来。
“律令约束人心,其实有一个极其致命的地方。”
冯劫等李斯笑声结束,便说道。
“什么地方?”
“不能犯小错。”
李斯放下手中的棋子,棋盘上局势渐明,他已无活棋之策。
“我输了。”
冯劫也放下手中棋子,并没有在乎棋盘上的输赢。
接着便对门外喊了一声,上了一壶茶水。
“所以才有君恩,吏治,道德这些补充。”
“是怕人心犯了小过之后,便一发不可收拾,最终绝于刀斧之下。”
李斯长出了一口气,觉得自己太小瞧冯劫此人。
他对人心的把握比自己更加准确。
“这个致命的地方在吏员身上更甚,斯兄想想那个蕲县县令,因为被人说动,便想了商律同档。
以国政由头,行利己之事,或许他心中开始也想着利好县中之人,可最后周旋其中,已经没了初心。
犯了小过,心中那道枷锁便已斩绝,便像是从山顶滚落的石头,一直滚到刀斧之下。”
“难道这还是律法之过了!”
李斯越听越不对,觉得这么谈下去非得被此人绕进去不行。
“所以吏治不能只用律法。”
“那你有什么好的办法?”
李斯喝了口茶,觉得喉咙发干的感觉好了不少。
冯劫却是摇摇头,“陛下施恩算是一件,还有便是把山上种满树木,阻挡山石滚落。”
李斯看了看冯劫,“你真以为讲道德会让人心不往下滑落。”
“最少也算是一个止落的手段。”
“可你说的这些并非是陛下做此事的根由。”
见话题越来越偏,李斯便直接问出殿中的事情。
“秦以法立国,自当以法度而行,陛下对待此事,有些柔和了。”
冯劫沉默了一会,然后说道:“六国秦律推行如何?”
李斯要摇摇头,“太慢。”
“那,再杀一次如何?”
李斯眯起了眼睛,却没有说什么。
这时门外有人急报。
“何处来信。”
“南郡安陆!”
李斯看到是铜管,便知道此事非同寻常。
安陆县。
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