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三月雨(1 / 2)

与你千般好 顾了之 8242 字 10个月前

距离隔得远,苏好听不清两人在说什么,从她的角度只能看见他们的侧脸。

徐冽好像扯了下嘴角——哦,笑了。

笑你大爷,以为这么笑很魅力四射吗?

庄可凝看起来好像很紧张——哦,心头小鹿乱撞了。

也是,被长着这么张脸的男生咚在墙角,除了她苏好,还有谁能心不慌,气不乱?

苏好后背往路边那棵大树一靠,摘了片叶子叼在嘴里,抱起胸来,目光死死盯着器材室那个角落。

有位著名的面子工程学家曾经说过,沉着冷静的智慧女性,在捉奸时不会直接杀进第一案发现场,让自己立于被人笑话的泼妇之地,而会拿起手中的相机,默默记录下狗男女你侬我侬的证据,然后挑一个风和日丽的日子,拿着这份证据分别去找狗男和狗女摊牌,欣赏他们在她面前震惊、慌张、手足无措的可笑模样……

这位面子工程学家叫苏好。

所以以上都是苏好瞎编的。

而且苏好现在穿了一身没有口袋的运动服,也没带手机。

但这不妨碍她用锐利的眼睛记录下这一切。

她倒要看看,这对狗男女还能做出什么没节操的事!

然后苏好锐利的眼睛瞪大了。

庄可凝后背已经抵到墙,徐冽还往前走了一步,低下头在她耳边说了句什么。

光天化日,朗朗乾坤,成何体统!

简直辣眼睛!

虽然苏好觉得自己对徐冽也没什么特别的意思,可托那次面馆事件和郭照大嗓门的福,好多人都以为她看上了徐冽,那徐冽要是跟庄可凝好上了,她岂不是等同于被狠狠打脸?

她绝不容许这样的悲剧发生。

苏好脸色阴沉下来,正在思考怎么棒打鸳鸯,忽然看到远处郭照和尤欢欢伏低身体,狗狗祟祟地朝器材室方向走来。

著名的面子工程学家又说了,家丑是不可以外扬的。

苏好呸地吐掉嘴里的叶子,从一旁草坪上的小路绕过去,神不知鬼不觉地到了郭照和尤欢欢身后,十分自然地边走边做着扩胸运动,叫住了她们:“郭同学尤同学?”

两人被这声叫得后颈皮子一紧,僵硬地回过头去。

“偷鸡摸狗的干吗呢?”苏好挑了挑眉。

郭照和尤欢欢默默抓住了彼此的手,像在汲取力量互通灵感:“我们在……”

她们刚刚经历了一场激烈的辩论,最后决定去看看徐冽和庄可凝到底在器材室干吗。

但这话肯定不能跟苏好讲。

“co……cosplay!”郭照点点头,“苏姐,我们在cos007过激光射线!”

尤欢欢:“……”

苏好:“……”

虽然一看就在扯淡但看在扯得这么形象的份上,苏好没拆穿她,“哦”了声:“第四节 课都快上了,还在这儿不务正业?”

“我们这就去上课。”郭照拉着尤欢欢跑走了。

苏好再回到大树边往器材室一望,得,那两个也没影了。

*

第四节 是走班的小课,全年级按选课意愿打散了上,各门课都在多媒体阶梯教室。

苏好因为图像记忆强悍,又有绘画优势,第三门小课选的是地理。

回教室拿地理课本的时候,苏好没遇到徐冽,等走到教学楼南面多媒体楼的三号阶梯大教室坐下,拿手机查了下班群文件里的选课报名表——庄可凝和徐冽都是去一号阶梯大教室的生物课。

苏好磨了磨牙,在地理老师进教室之前站起来,朝一号阶梯大教室走去。

生物课的大教室已经坐了两百多号学生,她在无人的最后一排坐下,目光激光笔似的来回扫射,找狗男女是不是坐在一起。

生物老师还没来,刚打过了铃,教室里还是热闹得像菜市场——混班上课是聊八卦最好的时机,昨天你班里哪对分手了,今天我班里谁对谁表白了,哪个老师在食堂门口滑一跤摔了个狗吃屎,哪些人打了场群架集体挂彩了,什么都能侃。

所以苏好在找到徐冽之前,先听到了两个熟悉的女声。

“什么?!”郭照拔高了声,“你早就知道,当初我是故意把翁敏儿给徐冽送情书的消息告诉你的?”

苏好望向声来处,看见了前排的郭照和尤欢欢。

“废话!你成天那么狗腿地跟着苏好,突然给我讲这种八卦,当然是想让我和翁敏儿鹬蚌相争,叫苏好渔翁得利呗!”尤欢欢嗤笑,“当时我在小树林堵翁敏儿,你肯定在实验楼偷听,没说错吧?”

“那你怎么还敢借苏姐的名头威胁翁敏儿?”

“你们用我借刀杀人,我还不能反将一军啊!”尤欢欢低哼一声,“反正你们理亏在先,也不至于找我算账。而且我觉得苏好其实也没那么可怕,我初中见过那种货真价实的大姐大,会把看不顺眼的女生扔进厕所,往人家头上浇拖把水,这么一比,苏好根本就是雷声大雨点小的纸老虎,你见她什么时候真的欺负过人?”

纸老虎的眉梢缓缓吊了起来。

郭照在那儿跟尤欢欢解释当初那事其实跟苏好没关系,前边一位年轻男老师姗姗来迟:“同学们安静了,我是高一年级的生物老师,我姓乐,你们蔡老师临时有事,我给她来代节课……”男老师看了眼最后一排,“最后一排那个女同学,别孤零零在那儿,你往前坐。”

前边学生都扭过头来看。

郭照看见苏好一个激灵:“苏苏苏姐不是应该在上地理课吗?”

尤欢欢张着嘴,手里的笔啪嗒一下掉了下去。

苏好对尤欢欢露出一个杀气腾腾又不失礼貌的微笑,目光再次往前扫,这下找到了徐冽。

因为此刻,徐冽是唯一一个事不关己,没有转过头来看“最后一排女同学”的人。

还算他有点ac数,坐在连排座位的前部,附近是男生堆,左右两边都是空位。

苏好站起来,朝前面走去。

不少人认出了她,窸窸窣窣地交头接耳:“苏好好像不是上生物的吧?”

苏好眼角带风地一瞥,一群人嘴闭得比火箭发射还快。

大佬爱上什么就上什么,没事上个天也可以。

讲台上生物老师正在调试麦克风和PPT,让大家稍等。

苏好一路走到徐冽旁边,拿地理书的书脊敲了敲他隔壁的桌板:“同学,我可以坐这儿吗?”

徐冽这才抬起头来,看见她似乎有一丝讶异,不过很快挑了挑眉,比了个“请”的手势。

“哇哦——”有人起上了哄。

众所周知,最近生物课上竞争最激烈的座位,已经从方便开小差的后排,变成了徐冽的两边。

每次上课前,阶梯教室都会上演一场百转千回的宫斗,一群女生先站在走廊闲聊,嘴巴跟旁边的塑料姐妹说笑,眼睛直直盯着门,等徐冽一进来,选定座位,立马花式找借口散场,抢着走到徐冽旁边,像苏好那样问:“同学,我可以坐这儿吗?”

当然,并不是谁都有机会说出这句话,因为在去往徐冽身边的路上,有无数同好随时会以灵魂漂移般的骚气走位挤开你,或者叫闺蜜团一把拉住你,突然跟你唠起嗑来。

总之是千军万马过独木桥。

不过一旦抢占先机,倒也不难达成目的。因为徐冽虽然冷清,却不是那种倨傲的男生,一般都会头也不抬地说一句“随便”。

对谁都这样,男女一视同仁,只是下次你再来,他不会记得你上回坐在他旁边。

女生们都说,这样的男生比直接拒绝说“你做梦”的那种更难搞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