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锦华往上推了推鼻梁上的眼镜,有些尴尬。
一旁的衙差立即抱怨道,“那些大人们全都称病在家,都不来当值,府衙里所有的事情都落在了老爷一个人身上。”
冷菱皱眉,这不是跟自己刚当上商会副会长时很相似吗?
黎锦涛言道,“按理说,姑娘端掉了黑作坊,老夫该设宴款待感谢姑娘才是,可你看,老夫这公务实在是多……”
闻言,冷菱打断他,“我来此,并不是来向大人索要什么感谢,实在是有事相求。”
黎锦涛“哦”了一声,做了个“请”的手势,请她入座。
虽然这姑娘还不是荣亲王妃,但使唤得动王府亲卫,那是没法让人小觑的,更何况这人还送了自己一件大功德。
因此黎锦涛脸上是恭恭敬敬的,他母家不显,一个七品芝麻官做了一二十年,没犯错没被排挤,稳如泰山,靠的就是他这副老实谨慎又勤勤恳恳的性子。
这样的人,在不威胁他性命地位的情况下,稍给点甜头,便很容易合作。
冷菱这么想着,直接开门见山,“黎大人,不瞒您说,上次我们查探的燕子山小作坊只是冰山一角,我们怀疑,这苏州城有人养私兵。”
黎锦涛面色变了变,“您说的可属实?”
冷菱道,“当然属实了,你说,除了将士,谁还会穿盔甲?”
黎锦涛沉默起来,这姑娘是荣亲王的人,看样子也不会诓骗他,一般能养私兵的人,肯定是某个大人物。
自己一旦开始彻查,要么查出真凭实据,对方被灭,要么什么也查不出来,得罪大人物,自己怎么死的都不知道。
冷菱见他犹疑不决,想了想道,“这样吧,我来查,只需要你借给我一些资料查看和一些手下协助,等我查到证据,大人您再出面,如何?”
这话正中黎锦涛下怀,他换上一副讨好姿态,忙不迭点头,“这事就拜托姑娘了,老夫这公务实在是忙不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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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天下午,冷菱让瑶光把府衙里关于苏州城的商铺资料全部搬到了路边民舍,方便查看。
襄王府,纵然赵衍不在,可还有个陈滢。
这么多日的相处以来,她能感觉这个陈滢不简单,上次燕子山一事,明明做得天衣无缝,却那么巧,张老头就派人赶来了。
告密的大概率就是府中的陈滢,或者是张老头得了她的默许,在府里安排了人。
她对瑶光道,“最近你派人监视一下襄王妃,但凡府里有不对劲的人或者事,立刻报与我。”
瑶光点头应道,“是。”
三天之后,冷菱终于从厚厚的一沓资料里,看出了点蛛丝马迹。
为了核实,又叫瑶光暗中偷了这几个有问题商铺的账本。
果然,这些对越国出口的商贸,成本价要比对其他国家低出许多,这实在是不合常理。
定州边关一事,越国是战败国,按理来说,市场价出售已经是很给面子了,这不仅成本低出三成,关税也低了二成。
这不是相当于在送钱给越国吗?
就算,那越国皇帝陈轵是自己曾经救回来的,皇后也是与自己情同姐妹的琳琅。
但,国事就是国事,半点私人情谊也讲不得。
瑶光不太懂其中厉害,讷讷说道,“那越国新帝是襄王妃的亲哥哥,妹妹卖东西给哥哥便宜点,不很正常吗?”
李桑榆眉头紧锁,“如果是朝廷和越国签订了这个协议还好,但这事是瞒着朝廷做出来的,严重点来讲,这是叛国。”
“而且,苏州城能这样做的人,只有襄王。”
冷菱接过话,“看来,他们暗地里应该达成了某种合作关系。”
瑶光见她们一脸凝重,“我,我马上飞鸽传书告诉王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