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医和嬷嬷此刻同时赶到。
在季婉容被抬进屋里诊治时,冷菱派人守在了季婉容摔跤的位置,然后让春绵去查。
又叫香草去将赵策请来。
……
很快,赵策赶来,阖宫嫔妃也不知怎么得了消息便都赶来了。
太医还在里面为季婉容诊治。
冷菱命人搬来两张凳子,一张给了赵策,一张自己坐了。
那其余的人么,不请自来,冷菱也懒得叫人搬凳子给她们坐。
冯诗娇连行礼都没有,就对赵策道,“陛下,季妃妹妹出了这档子事,与皇后娘娘脱不了干系。”
李贤妃见冯诗娇这么欺负人,连忙出列,“贵妃姐姐,这事儿都还没有查清楚呢,就这么攀诬皇后娘娘,怕是不合适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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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或者说,贵妃姐姐您知道内情?笃定了这是皇后娘娘的罪?”
冯诗娇顿时恼了,朝李贤妃讥讽一笑,“我知道贤妃妹妹与皇后娘娘交好,但交好也是要看清楚人品吧,你看季妃妹妹的下场还不够惨吗?”
“你们吵够了吗?”赵策出声呵斥,眸中怒火似要奔涌而出。
冯诗娇禁不住打了个寒颤,立即闭上嘴。
冷菱顺平烦躁的心绪,想到上一世,自己听了柳倩茹一番毒计,让宫人偷偷在必经的宫道上洒一些青苔汁,等她们来请安时,因着雾色朦胧看不太清而摔跤以致流产。
她记得,那个时候季婉容,江德妃,李贤妃,蔡昭仪都是过了很多年才依次怀上孩子的,这个时间段怀上孩子的只有黎昭媛,方淑容,而她害的也正是这两人。
但如今,情况变了。
清晨变了傍晚,出事的人变成了季婉容。
她抬眸向柳倩茹看去,见她神情平淡的仿若跟此事毫不相干。
柳倩茹感受到视线,心里咯噔一沉,但很快又镇定自若起来,朝着冷菱微微笑了笑。
此时,有三名太医陆续出来。
为首的是何院使,朱院判,另一个倒是个生人,年轻清瘦高挑,冷菱并未见过。
须发皆白的何院使垂手作揖,“启禀陛下,娘娘,季娘娘不幸小产,现在已无大碍,日后只需调息静养即可。”
“何院使辛苦了,”赵策点头扶了扶,何院使历经两朝,如今六十花甲,本该致仕养老的年纪,却因着赵策的挽留仍然留在太医署兢兢业业。
赵策对他很是尊重。
但从他踏进未央宫到现在的表现来看,冷菱看不出他对季婉容的担心,只看出他似乎有些焦躁不安。
冷菱收回视线,看三位太医施施然离去时,刚好余光瞟到那个面生的太医和梁美人对视了一眼。
而后梁美人的神情就有些不对劲,眼睛也似乎湿润起来。
冷菱立刻叫住太医们,“等等。”
三位太医停住脚。
冷菱问,“那位年轻小伙,本宫怎么从未见过?”
朱院判当即携着那小伙转过身子,面向冷菱磕了磕头,朱院判将过五十,胡须有些发白,微胖的身子似乎有些吃力,年轻小伙很细心的全程扶着朱院判。
只听朱院判道,“娘娘,这个小伙是前天刚考进太医蜀的,叫许智,现在是下官的徒儿。”
许智磕头,“下官许吏目,参见圣上,参见皇后。”
冷菱默默记下了他的名字,直觉告诉她,这许智与梁美人肯定有故事。她面不改色温声道,“本宫知晓了,你们暂且下去开药方吧。”
“是。”
此时,春绵捧了几颗小石子进来,作揖道,“陛下,娘娘,奴婢在季妃娘娘摔倒处,找到了几颗小石子,这几颗小石子与旁的石头不一样。”
冯诗娇冷哼一声,“皇后怕不是要在石头上找借口,把罪责都推到这石头上吧?”
赵策接过石子看了看,瞳孔发冷,“这石头上有青苔汁,湿滑无比。”
虽然这几日陆陆续续下了几场春雨,但有宫人们的洒扫,宫道上的石板路长青苔是绝不可能的。
冷菱如是想着,却被赵策盯着道,“皇后对此可有什么说法?清扫这条宫道可是在未央宫的范畴之内。”
柳倩茹细柔的声音此刻响起,似关心似求情,“陛下,娘娘不止管着未央宫,还管着阖宫上下,事务繁忙,对下人们疏忽,也是情有可原的,臣妾认为,这罪过不在娘娘,在于那些玩忽职守的下人们。”
冯诗娇勾唇一笑,“对下人疏忽,可不就是娘娘的错吗?季妃妹妹可是失去了龙胎啊!”
冷菱气得脸色骤变,但短时间内,她又找不到证据,只能下跪道,“陛下,这青苔汁早没有晚没有,偏偏在季妃妹妹要离开未央宫时才有,左不长右不长,偏偏就在季妃妹妹经常走的那块地方长,还请陛下明察秋毫,还臣妾一个清白。”
赵策眼皮掀了掀,“皇后的意思是,这是有人故意陷害?”
冷菱跪直了身体,直视赵策,目光灼灼且坚定,“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