屋内安静异常,只能听到淡淡呼吸声和手指落在衣物上按摩的摩擦声。
默了良久,那道声音继续响起,只是渐渐染上了哽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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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中间被明家所掌控驯化的十一年是我本人所不喜甚至厌恶、想要极力挣脱的牢笼。
虽然那确实是我,但我并不喜欢那样的我。”
因为明家的长期精神控制,明哩变得服从,但在上大学以及入圈后接触了新鲜事物,弱化了明家对她的精神控制,她的自我开始“焕发”。
之后被网暴后,明家人在顾落的建议下想要把明哩送进精神病院,而她当时确实焦虑抑郁、情绪不太稳定,索性顺着他们的安排进入精神病院休养。
在医院吃药、接受治疗,疗养了大半年并且长时间和外界断联后,明哩的精神稳定了不少,各种负面情绪也在渐渐消失。
“自杀”的那天下午,她坐在病房床边发呆。
看着一只即将破茧的蝴蝶被茧膜紧紧包裹,蝴蝶开始晃动开始挣扎,努力又痛苦地张开双翅冲破束缚着自己的茧膜看,一次又一次地挣扎,才将茧膜冲破一条缝隙,缓慢地从茧中脱落而出。
最后缓缓振动、张开那双绚烂美丽的翅膀,不熟练地、跌跌撞撞地飘扬在玫瑰丛中,飞向更高更明亮的远方。
明哩脸上不自觉地洋溢起了微笑,随后又愣住。
盯着那只起舞的蝴蝶发着呆,待它飞走后,像是幡然醒悟,她开始认真思考、剖析自我——
她不应该是这样的,现在的她是被控制下的产物,被束缚住了双翅、被人恶意修剪,而不是随心肆意生长出的正确的她。
她需要也必须进行改变。
明哩那天睡得很早,做了一个梦。
梦到自己如愿地变成了一名孤儿,因为“亲人”是她所不喜所抛弃的,所以这个自由的梦境中没有。
明哩在这个一切都由她本人创造出来的世界里,“毫无约束”的生活与成长,
被重新打磨、雕琢与塑造,进而衍生出新的她、真正的她。
梦醒以后,她以为自己穿越了,实际上只是一场大梦。
不满于现状的明哩对自己进行了“拨乱反正”,让她按照自己想要的方式“活”了一生。
如同在被人伤害后的糜烂伤口上,消毒、撒药、包扎,伤口开始慢慢愈合,长出新的血肉,填满之前的糜烂与空洞。
那颗枯败的心再次震动起来。
就像她曾经说过的——
“别逃避现实,也别把自己揉进一个自我编制的茧里得过且过。
茧会越裹越大,你也会越陷越深。
打破旧我、塑造新我是一个非常困难且耗时耗力的过程,但如果想要破茧成蝶、重获新生,自我救赎才是最正确的选择。”
她不知道自己有没有自我救赎成功,毕竟现在的她也不是什么完美优秀的人,但现在的她确实是快乐且幸福的。
是让她感到“自由”“自主”“自我”的。
说完,屋内再次陷入了沉默。
哽咽声也缓缓消失在静谧之中。
其实没什么好哭的,也没什么需要难过的。
哽咽是下意识的情绪涌出的表现,而她很开心。
甚至不自觉地笑出了声。
明哩忽然感到天旋地转,下一秒自己便被温暖所包裹,身下是柔软的床,身上是更加柔软的男人。
她的脸被修长的、温软的大手捧起,柔软的唇一下又一下地落在她身上。
是不带任何情欲,却难掩汹涌爱意且毫无保留的吻。
南烛像是刚学会说话的孩子,不知如何将心中所想要表达的复杂情绪拼凑成话,
只能本能地用最直接的身体言语来表达自己心中强烈汹涌的情绪。
有些用力却又竭力克制。
泪滴落在她脸上时,荡漾出绚烂的花。
传达而来的爱意通过这些蜻蜓点水的吻,如同丝线般在明哩的心脏上一圈又一圈地缠绕交织,密密麻麻,彼此交融。
那股滚烫顺着心脏血液流窜全身,渗进了每条神经每根血管,带给她无比的欢愉昂扬,身体忍不住战栗颤抖。
明哩环住男人的脖颈,歪了下头,嘴角勾起些微弧度:
“南烛,你哭起来好丑。”
“对不起,这些很艰难痛苦的岁月,我却都没有陪在你身边,我如废水般无用…”
“并没有,你也有参与啊,比如我入圈后你对我的引流就是帮助。
如果不是你,我自己还需要花费很久很久的时间往上爬…
或许在这段时间我可能会坚持不住了,退圈重回明家,自然也不会有后面的‘重新塑造新我’;也或许我要等很久很久,才能等到这么一次机会,而等待途中,又不知道会有什么样的意外。
‘自我救赎’本身就是自己救赎自己,而不是依靠他人。
我拥有自我成蝶的能力,不需要任何人帮忙破茧。
这并不是你的无能,只是我能够照亮自己。
因为我从来都不是娇惯者,我是战士。
而这,恰好是我的魅力所在,也恰好是你如此喜欢我的地方,不是吗?
我现在要重新出发,到新的爱与世界中去。”
他凝视她良久后又俯身,轻触她的唇角:
“我们都知道,有些鸟是关不住的,她们的羽翼太光辉了。”
“嗯,我们都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