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秋佳节,张国栋出公干回家,手里还提了两大包沿海干海货。
另外还有南边的茶叶和石榴。
郑燕南接过丈夫手里拎着的包裹,让他先进正屋说话。
张蔷本来靠着奶奶坐,看到父亲,立马上前挽父亲胳膊,“爸爸,你可算是回来了,二海那个混蛋,居然丢下我当兵去了,你一定要为我出口气。”
她装了一肚子委屈,说了多少遍都嫌不够。
张国栋听妻子在电话里提过,这会儿又停一通絮叨,只能连连安抚,“好了好了,让你爸先歇口气,有什么话等我喝口水再说。”
张国栋跑了一趟南边,去了好几个城市开会,酒局喝了一桌又一桌,肚子都大了一圈。
穗城那边也去了一趟,呆了三天,前后接了家里两通电话,一通是京市家里,一通是崇山那边打来的。
张国栋坐下后,一口气喝了半盅凉白开,喘过气才问:“说吧,你是个什么想法?”
“我能有什么想法?我就是没主意,才找爸妈帮我想办法。”张蔷羞于承认不想离婚,就想让爸妈帮忙劝回二海。
最好是让父亲出面去给婆家那边施加压力。
“你自己都没想法,我能做什么?让你跟二海离婚,你不肯,人家二海那边是同意的。”
张国栋是个生意人,一语点破要害,“你无非就是想要让我去压人家父母,拿孝道劝回二海,可你知不知道强扭的瓜不甜,拿身份压枕边人就是结仇。
哪怕逼着二海退伍回来,你俩日子也过不到一块儿。”
张国栋是男人,男人肯定最了解男人,他劝说女儿,“依我看,你还是给二海3年时间,要是他能混出个人样,你们以后的日子肯定比现在强,要是他混不出头,日子也不会比现在差,有爸妈在,你一辈子都不用操心吃喝问题。”
张蔷气得跺脚,“爸爸,你怎么也站在他那头?你到底明不明白我受的委屈?”
“在他心里,我根本就不重要,要做什么事,连一句商量话都没有,说当兵就当兵,说写申请就写申请。”
她气得来回踱步,望了爷爷,瞧奶奶,看了奶奶又看父亲母亲,最后接近吼出来,“我是他的妻子,不是他们钟家养的猫猫狗狗,他这是对我的藐视,对我的不尊重。”
面对女儿的无理取闹,郑燕南适时打断,“好了,蔷蔷,让你爸的耳朵清净会,今天是中秋节,别闹得一家人不高兴。”
张老太也帮着搭腔:“老大,你回来吃过午饭吗?妈去给你煮点饺子,肉馅还是我中午剁的鲅鱼猪肉馅,你妹不爱吃鱼肉馅,我还另包了猪肉馅饺子。”
张家人在钻营金钱上,总有一股子本能市侩劲儿。
但在孩子面前,却是一个比一个更能溺爱。
张老爷子年轻时疼爱三个孩子,打小就是举在肩膀上宠着养大,张国栋、张国斌兄弟俩是随了根儿,嫁出去的二女儿张香椿也是个爱孩子的个性。
念着张香椿,院门外响起一道响亮喊声。
“爸妈,哥嫂,我过来了。”
郑燕南去开的院门,瞧见小姑子还提了一篮子丝瓜扁豆,拧眉道:“怎么现在才过来?不是让你别提菜吗?”
张香椿反瞪嫂子一眼,“噢,我想提,你还能拦着?都是今早到的新鲜货,菜市场抢都抢不到,底下还有你爱吃的芥菜,晚上我炒一盘给你吃,看能不能堵上你的嘴。”
“舅妈。”
跟在张香椿身后的大妞、二蛋,笑着喊人,大妞嘴甜,瞧清舅妈身上穿的红色碎花长裙,立马夸道:“舅妈您的裙子真好看,我们语文老师也有这么一条,不过没您穿得好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