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我的亲笔信和印章,不许带着虫虫回来……”
要是一年前听到这个安排,虞晚睡觉都会笑醒,但到了今天,老爷子每说一个字,只将她本就摇摇欲坠的心砸得一沉再沉。
她端起桌上的消食茶,喝过后才敢问:“爷爷,明礼呢?”
“小虞,你是个聪明人,也明白当初我为什么会同意明礼娶你进门。”
“你应该比谁都懂欲求欲舍的道理。”
沈老爷子没把话挑明,却也足够让虞晚听明白,她不知道该怎样形容此时此刻的心情,心像被什么东西轻轻刺了一下。
不见得有多痛,却酸涩地让她说不出话。
再要固执地问一声明礼呢,两颗泪先滚落下来,砸得她喉咙哽咽,鼻腔发酸。
她终究是一个普通人,没有一言动雷霆的手段,更没有了不得的惊世谋略。
遇到事,也只能先哭一哭,为的还是自己,其次才是为自己的骨肉难过,再多的情绪,说出来矫情,听得人也会嫌烦,最后只能沉闷在心底,走出这间病房,什么都要翻一翻页。
“爷爷,我会照顾好虫虫。”
虞晚揩掉还没滚落的余泪,勉强笑着道别,“您也要保重身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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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夜色里的蝉鸣比白天更盛,暑热让等待更成了一种煎熬。
看到台阶上走下来的身影,被张姐抱着的虫虫,眼睛唰的亮起来,“妈妈。”
那张小脸,在看向她的时候,总是带着笑和十足的爱,这份爱,让虞晚一下变慌乱,才收捡好的情绪,又怕被看出什么,她努力笑着去回应他的每一次。
“虫虫。”
虫虫听到妈妈的声音,更高兴地蹬双腿,不等妈妈走近,身子已经扑了过去,“妈妈,抱。”
“哎哟哎哟,我的腰。”
张姐被小家伙折腾地差点抱不住,笑着嗔怪,“分开不到十分钟,跟分开了好久一样。”
“快快,让妈妈抱就别乱蹬腿了啊。”
虞晚最后抬头看了一眼楼上,随后抱着虫虫走进夜色里。
……
军用吉普的车灯,将本就灯火通明的复兴路照得亮如白昼。
一路直行回到城东军属大院。
到家时,婆婆陆玉珠跟王妈正在说话,打着照顾母亲为幌子的沈明娟也在跟前。
“妈。”虞晚先喊了一声婆婆,又朝张姐睇了个眼色,“你先带虫虫上楼,叫文慧嫂把虫虫的所有衣物和生活用品全部打包装好。”
张姐接过虫虫,看这架势,回了个:有事你喊我的眼神。
“回来了。”陆玉珠斜两人一眼,语气里不大高兴,“怎么这么晚才到家?我腰有些不舒服,还等着你给我按摩推拿。”
虞晚没第一时间接话,先走到另一侧空沙发坐下,客气道:“王妈,我的燕窝好了吗?”
王妈正为虞晚捏把汗,瞧她还有心思吃燕窝,愣了一瞬才说,“我去给你端,等着啊。”
“妈跟你说话,你当听不见,居然还有心思吃燕窝?”
沈明娟故意挑事,还煽风点火,“瞧瞧,长孙媳就是这么有脾气,谁都不放在眼里。”
虞晚的确是谁都不放在眼里,对待跳梁小丑,她习惯性地无视。
偏偏有人要一而再地挑衅。
“怎么?又想装可怜扮委屈?大伯和伯娘不在这边,你演给谁看?”
陆玉珠也不是真想使唤儿媳,实在是不喜欢虞晚跟大哥一家走得近,尤其是虫虫被教得喊妯娌喊奶奶。
这一点尤其讨人嫌。
她有意压一压虞晚,想让她认清自己立场,“看来我的确是喊不动你,你也没把自己当成沈家的媳妇。”
虞晚接过王妈端来的燕窝,捻着勺子搅散热气,搅了一圈又一圈,语调散漫道:“妈,爸虽然走了,但你要明白,你是沈夫人,是沈委员的妻子,不要做小儿女的事,会被人耻笑看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