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让你留在西北军区好几年,实在是大材小用。”
方齐锐端起茶缸吹了吹,两只锐眼隔着热气观察沈明扬。
“你虽然跟我不是同一届,但你个人综合拉练测试年年都得第一,论个人素质和综合能力,绝对是数一数二,就这么窝在西北军区,真是替你可惜。”
“妹夫,你挺关心我的嘛。”
沈明扬看了下手表时间,转头看窗外,正好看见进院门的沈明沁,“有人来找我了,我也该回了。”
方齐锐瞟向窗外,没说什么留人客套话,自顾自地喝起茶缸里的红茶。
放久了的陈茶,第一遍汤色浑浊,瞧着是有些倒胃口。
他抿了口,“是有些放久了。”
方海霏从后院回来,“哥,爷爷叫你。”
没看见沈明扬,她又问:“明扬走了吗?”
方齐锐放下茶缸子,眼神严肃道:“不走还留着吃晚饭?”
“你吃火药啦?”方海霏白他一眼,看到桌上的两杯茶,“这茶喝不得了,好像是去年还是前年的。”
“能喝的新茶我都送到爷爷那了,你那边我不是也邮了四包吗?你没收到?”
“包裹里还有肉酱和肉干,还是明铃从家里拿来让我邮给你,你别放忘了。”
*
另一边沈家。
一家人围坐客厅拍照留念,拍过好几张后,又聚在一起聊天喝茶。
沈明铃很珍惜跟家人相处的点滴,只是眼下当着爷爷和亲爸的面,她不好张口说让王妈帮她准备早饭的事。
虫虫是家里的开心果,扯了太爷爷的胡须咯咯笑。
“小调皮,要打屁股了啊?”
沈长年笑着威胁小家伙,双手合十轻拍一声,“打了啊。”
虫虫不怕威胁,仰躺在太爷爷怀里一直笑。
他翻来覆去,动作不老实,扎进裤子里的棉衬衣下摆提了上来,沈长年想帮他拉好,这一拉就发现虫虫肚皮上的红印。
一看不得了,还是一大片红印,以为是谁背着家里人虐待虫虫。
沈长年动了怒,眼神扫视在场所有人,“这是什么?虫虫肚皮上的红印是怎么回事?”
张姐被盯得一哆嗦,想开口解释,又被另一道冷刀子直射。
“虫虫身上的红印是烫伤,老爷子寿宴那天被热水袋烫到。”
“这两个月天天抹药油,已经好得差不多,再涂上一段时间,烫伤的地方不会留疤痕。”
饶是说清原因,还是惹了沈长年和沈长铭不痛快。
尤其是拿沈明礼当儿子的大伯沈长年,“家里不是部队,什么时候连这种事也要瞒着?”
“带不好孩子,有的是人能带,连分内事都做不好,还能做成什么大事?”
这话是对谁说,在场人有的清楚,有的不清楚。
沈明沁和沈明铃面面相觑,沈明扬瞟向虞晚,虞晚却没多心对号入座。
大伯这是在斥责婆婆陆玉珠。
沈长年语气相当严厉,“老二,你工作忙归忙,该管的事还是得管,轻重缓急要分清楚。”
“啊啊…”虫虫插嘴说话。
沈长铭抱过虫虫查看他肚皮,肚皮上的伤是好了,红印还在,一大圈烫伤,两个月前不知道有多遭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