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傻小子,走之前教不会,我走了倒是学会乱喊爸爸。”
沈明礼摩挲着一行行字眼,嘴角上扬的幅度愈发明显,“布老虎也是你爸爸了?”
虞晚的一封信写得极短。
没提一个想字,却处处透着牵挂与思念。
最后的最后也只是让他好好照顾自己,并没写家里琐事。
明礼,我快要成为一个无聊的人。
但你肯定不是。
愿你似山间的鹰,飞的更高走得更远,不畏黑夜不惧明天。
你的爱人,虞晚同志。
捏着薄薄的信纸,沈明礼心底骤然涌出难以言语的怅然,信上日期是3月15号,今天已经是4月14号。
这个时间点的虞晚在做什么?
是不是在睡懒觉?又或者是在偷听香江带回去的磁带?
帐篷外的山峦升起云雾,遮挡住了东北方向,沈明礼拿出纸笔,准备写一封回信,虽然知道不能寄出去,但还是想写一封信。
写下他收到来信后的心情。
虞晚同志;
正切驰思,顷奉华翰,快慰莫名…
才写两行,营地上空响起喇叭集结声。
前线需支援,炮兵团大部队整装待发,即刻赶赴下一个集结点。
沈明礼作为581炮兵团团长,也在队列当中。
行军队走在蜿蜒曲折的道路上,像条望不到头尾的游龙。
“游龙”遇山翻山,遇河跨河。
从雪山流下的泉水,经过山间汇入河流,带着渗人脚底板的冷意。
雨林中的危机,因大雨来临肆意。
“啪嗒。”
“啪嗒。”
雨水拍打着玉兰花瓣,窗边看晨间报纸的虞晚皱起眉心。
“虫虫,不许调皮玩水。”
“噢噢…”
小家伙伸着双手接窗外雨水,接到雨水就高兴地左右挥洒,有的挥洒到窗外,有的挥洒到虞晚脸上头发上。
当然还有报纸上。
张姐想把小不点抱到沙发坐,可惜稍微远离窗户,那张怄死人的小嘴巴就会发出惨痛嚎叫。
“啊——”
“哎哟哎哟,天老爷,别叫了,杀年猪了。”
担心隔壁老爷子听到过问,张姐赶忙抱起虫虫继续玩雨水,“真是越大越爱闹腾,什么都想玩,什么都想碰。”
虫虫嘿嘿笑着继续玩,虞晚没好气地瞪他一眼,实在受不了小调皮的捣蛋,干脆换了个位置坐。
可才换位置,离妈妈远了的虫虫,立马张嘴叫唤,“啊——”
小孩子张嘴瞎叫唤可以说是必杀技。
虞晚头痛地坐回原位,眼神里的宠溺,在这一刻散了大半,丢了报纸跟张姐开玩笑,“要不把他嘴给堵上?一天天可能闹腾人。”
“要堵你堵,我可不敢堵宝贝疙瘩的嘴。”
让沈老爷子知道,吃不了兜着走的人,肯定是她这个保姆。
张姐心里盼着雨快停,天天出大太阳才好。
虞晚撑靠沙发扶手揉太阳穴,揉几下被雨水溅一下,再揉两下,又被小家伙挥起的雨水溅脸。
虫虫玩的高兴,根本不管妈妈是不是还有耐心。
最后实在忍不了,虞晚干脆穿了身雨衣陪小家伙玩,“要玩就玩个够,来,妈妈帮你弹水珠洗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