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明铃的婚事定在六月中旬。
两家准备低调办婚礼,约定好日子,并没对外张扬。
陆玉珠单位事忙,加上今年年成不好,到处闹旱灾,他们海关署更是没少忙对外进口相关事宜。
原定婚事由虞晚和王妈多费心,但因为虫虫被烫伤,担子全落到王妈肩膀上。
忙起来就把有些事情给忘了,等到半下午想起,打电话到陆玉珠办公室,又一直没人接电话。
等到傍晚陆玉珠下班回来才把带话的事情说了。
沈家有规矩,不是什么火烧眉毛的要紧大事,大多数都不会在晚上给老爷子打电话,怕惊扰到他休息。
到了第二天,陆玉珠借中午午休时间,用办公室电话,拨打军区医院的内线电话。
不过有些凑巧,那边电话占线。
“虞晚,我告诉你别得意,你以为不承认,我就不知道是你捣鬼?”
“当着我妈的面你扮好人,装好舅妈乖儿媳,没想到你还有这本事,居然能说动老爷子调我去榕城。”
沈明娟收到工作调任通知,一看就知道是谁在背后使坏下绊子。
文化馆敢调任她的人,根本还没出生。
顾虑旁边有勤务兵,虞晚有些收敛本性,装得天真不知情。
“大姐,你说的什么话,我怎么有些听不清?”
“被调任是高升吧?不应该是好事吗?”
“少给我装模作样,我知道是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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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明娟大骂:“当初你没进门前,我就知道你不是什么好东西,瞧瞧现在就露了狐狸尾巴。”
“你现在耍花招害我调回榕城,我早晚还会回来。”
“告诉你,我姓沈,你可不姓沈。”
虞晚轻笑一声,语调慢条条,“大姐怎么问起虫虫的名字?他叫沈崇与,听爷爷说,崇是指山高,被推崇,与指赞许,等待。
将来他会成为一位高个子,又经常受表扬的好男儿。”
电话里的人声音不疾不徐,却听得沈明娟火冒三丈。
尤其是听到后面一句,“墩子和妞妞的大名叫什么来着?好像是张什么和张什么吧?”
“我的虫虫大名叫沈崇与,作为姑姑,大姐可别忘了啊。”
虞晚挂断电话,懒得跟没牙没爪的“猫”费口舌。
*
沈明娟在虞晚这边吃了憋屈闷头,怄得午饭都没吃,趁同事还在食堂吃饭,又拨通报社电话。
“我是城南文化馆沈明娟,找京城日报报社会计张国斌。”
等了几分钟,听到电话里声音,沈明娟强压下的怒火直接倾泄而出,“张国斌,你立刻马上去军区医院见老爷子,不管用什么办法,一定要让他改变调我回榕城的决定。”
张国斌半捂着话筒,恼火不已,“你不是威胁要举报我吗?现在如你所愿,我跟你一块儿搭伴回榕城,彻底称你心意。”
“吓唬你的话,你也信?现在立马去找老爷子,不管用跪用求,你都要留下来,要是你不去,我跟你以后再难回京市。”
沈明娟知道老爷子调她工作,是为了曾孙,加上还有虞晚在旁边推波助澜。
可眼下连张国斌的工作也调动,那是真的没留半点儿退路给他们。
事关个人工作前程,张国斌挂断电话,把请假条放到科室主任办公室后,立马去了军区医院。
军区医院离报社并不远,坐公交车也就二十分钟。
到了后,张国斌并没像以往那样直接见到老爷子。
他站在住院部楼下,等了近半个多小时,才看到从楼上下来的虞晚。
她穿一身杏色长裙,外罩一件白色薄开衫,头发全盘在脑后,漂亮得让人移不开眼。
“今儿是大家约好的吗?怎么一个两个都急着找上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