乔珍珍去开水房接热水,碰到上楼梯的讨厌鬼。
她脑袋上蒙着格纹羊毛围巾,外面套一件军大衣,只露出一双眼睛,也让乔珍珍一眼认出是她。
两人挂着一个姐妹名头,实际上就是相处过两个半月的室友。
还没她在文工团跟张蔷相处的时间久。
“你怎么来了?”
虞晚走上台阶,没回答乔珍珍的话,反问她,“姥姥醒了吗?”
“谁叫你来的?沈家过年不忙吗?”乔珍珍想知道沈家情况,也不知道沈明扬有没有跟家里长辈提他们的事。
虞晚觉得乔珍珍真是应了那句话,女大十八变,没以前那么黑黄,显出英气五官,脸上也多了些肉,褪去青涩。
她个子高,同样一件军大衣被她穿得更笔挺飒爽。
“珍珍,两年多没见,你变化很大。”
“你一个人来的?”乔珍珍觉得虞晚嫁进沈家,别的都没变,看着还是让人讨厌,说话更是拐弯抹角。
两人自说自话,又各走一边走廊去病房。
接替刘萍守老太太的刘菊,看到虞晚过来,立马起身让位给她坐,“来来来,小虞你坐这边,靠门口站着冷。”
说着招呼乔珍珍倒水,“珍珍,给你姐先倒一杯热水。”
“大姨,姥姥情况怎么样?医生怎么说?”虞晚坐下摘包在头上的围巾,又抖了抖上面的雪花。
刘菊坐到另一张凳子上,叹息道:“哎,要是醒不过来,就一天两天的事,就算醒过来,也不中用。”
往年也有烧碳中毒的人,有多厉害,大家心里其实也有数。
乔珍珍倒了一半热水进水果罐头玻璃瓶,递给虞晚暖手,“拿着。”
虞晚抱着玻璃瓶坐在一旁,时不时搭一句刘菊的话,坐了近一个小时,被问了三次家里怎么样,说到后面,又问她有没有兴趣当奶制品加工厂的副厂长。
她没兴趣当什么副厂长,猜测是马未东在浩蒙草原兴办的厂子。
“大姨,男同志是该多拼一把,你啊别拦着别多想,以后肯定能享未东哥的福。”
“嗨,享他的福?”
刘菊嘴上不信,听在耳朵是高兴,“夜里做梦我都要把枕头垫高些,两个儿子,没一个肯听我的话,要是有你这么个女儿,那才是享清福。”
虞晚抿唇轻笑,准备再坐会就该回去了。
乔珍珍靠坐在床尾,听着两人相互吹捧,眼露不屑,讨厌鬼就是个会说好听,从不干实事的人。
跟大姨那样的人也能聊得来。
又过二十多分钟,快到中午11点。
“大姨,珍珍,我该回去了,姥姥这边还要麻烦你们看顾,明天我再来。”
虞晚拿上围巾往外走,两人谁也没拦她,都清楚虞晚嫁的是什么人家,沈家又是什么门户。
回去晚了公婆还不得有意见。
“那你路上当心,这会儿雪又下大了,仔细别踩着冰面摔跤。”
一直没机会从虞晚嘴里探口风的乔珍珍提出,“姐,我送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