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人推都推不赢的棘手事,自家儿子还让她去揽。
白迎春晓得儿子心性,看到没家可归的狗儿猫儿都要念一句可怜,她怄在心底,面上可惜,“都是亲戚,是应该帮着了理后事,那丫头也是可怜,不过还是得先问过乔家人意思,要土葬要火化也得人家家里点头。”
“这事你别再管,妈会看着办。”
母子俩说完话,白迎春去了警卫室打电话到京市问情况。
往日马家跟乔家一直没什么往来,打电话也只能先打到京市邮局找刘萍。
不过,这会儿刘萍不在邮局,趁午休时间去了枣儿胡同。
刘家正在给刘景文相看结婚对象,恰好今天是女方上门来看的日子,刘萍的出现,让在屋里招呼人说话的赵美华眉梢一跳。
两个姑子上门必定有事。
刘老太看见刘萍神色着急,随便说了个借口,拉着女儿去了新起的另一间屋子说话。
“出什么事了?怎么全摆脸上?”
“妈,你先坐着,拎起些心神。”
刘老太最近都在操心孙儿婚事,没怎么留意外头,以为是小虞出了什么状况,“急事大事慢慢说,水来土挡,火来水灭,别沉不住气,自己先乱了阵脚。”
刘萍把门反锁好,朝窗户外头瞥一眼,很是谨慎,“是西宁那边出了事,珍妍今早没了。”
“没了?什么没了?”刘老太猛抓刘萍手腕,“说清楚些。”
“珍妍没了,今早六点多,挤火车的时候摔到火车轨道上,眉心磕在铁轨扣件上,直接给摔死了。”
刘萍念了句短命,接着道:“她也是倒霉,那么多人没摔下去,偏她被挤下去,还一摔就给摔死了,珍珍和珍美这会儿还在西宁医院等我拿主意。”
大活人突然摔死,刘老太觉得蹊跷,“珍珍送她两个姐姐去车站,送进站台,没帮着拿东西扶一把?”
“珍珍说人多,上下火车的人涌在一起,西宁那边不像京市,背背篓挑担子装牲口的人多,你推我我挤你,等挤到列车门,珍妍人都已经摔下站台。”
“妈,你说这事该怎么办?
珍妍跟着珍美一块儿去西宁探亲,现在人没了,我怎么给妯娌交代?”
刘萍想了一上午也没什么头绪,“贾芬芳是什么脾气,你也知道,她是个外绵内狠的憨人,把珍妍当宝贝一样地养着,要知道珍妍死得那么惨,怕是要吃人。”
刘老太睐着眼,久久都没说话,别着钢夹的头发已经白了大半,人生七十古来稀,老骨头一把,还要为儿孙操心。
刘萍等得心焦,嘴里已经冲起个大水泡,“老太太,你倒是说句话啊。”
“我问你,这事跟乔珍珍有没有关系?”
知女莫若母,刘萍不想往那方面想,也隐约猜到跟小女儿脱不了干系。
即便乔珍珍电话里没说,有些事也经不起推敲琢磨。
火车站人多,谁手里都不得空,不是睡觉被褥就是网兜搪瓷盆,再要买些西宁特产,两姐妹手上肯定是拎满东西。
摔下火车站台,一定是被挤被推,可这推挤的人,到底是一群人?还是某一个人?
她轻叹一声,“老太太,珍妍已经没了,再刨根问底也没用,我跟您没在事发当场,没亲眼看见,有些话是扯不清的,现在最紧要的是把事情处理好,得先给妯娌一个交代。”
“老三,珍珍靠不住,能指望的还是珍美和小虞。”
听完一筐话,刘老太松开手,“妈年纪大了,这两年精神也不大好,有些事还得要你自己想办法。”
见老太太不肯管,刘萍只能把姐妹俩刚到西宁,小女儿打电话报平安的话讲出来。
“西宁部队的第33军魏军长有个儿子,叫魏云凡,今年27岁,前几年伤了脑袋,偶尔会犯疯病,珍珍想把他介绍给珍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