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声虞鱼,喊得虞晚惊出一身鸡皮疙瘩。
不是为他点破自己身份。
她惊的是,此时此刻的沈明礼是在明确威胁她。
只要她再坚持多说一句离婚,她敢打包票,沈明礼绝对会狠心送她去保卫科,好好查一查身份来历问题。
他不逼她服软,他只借别人的手来逼她就范。
屋内气氛陷入死寂。
虞晚却要把这滩死寂搅乱,她在他怀里挣扎,带着不甘心和受挫后的破罐子破摔。
“别抱着我,赶紧给我松手。”
“我不是虞鱼又怎么样?从始至终我说的都是虞晚。”
她的挣扎,是一种流于表面形式的抗拒,男人力气再小,也足以把一个女人桎梏摁死。
虞晚知道自己还有机会,又厌烦他高高在上的给她机会。
“我能嫁给你,凭的是我自己争取,不是因为什么陈芝麻烂谷子的婚约,你是我虞晚堂堂正正抢来的男人,不是靠一个名字,更不是借靠别人的施舍。”
听她这样讲,沈明礼遭她刺痛的心,更觉酸涩难忍,他在她眼里,的的确确是一个可以随心情抢夺的玩具。
想要时就抢,不想要就丢掉。
哪怕到了现在,她也敢毫无遮掩的承认。
根本不怕惹怒他的后果。
“沈明礼,你现在跟我说这话,是几个意思?是想说我诡计多端?还是说我谎话连篇?又或者是瞒天过海?”
她气急败坏,怎么撒泼怎么来,说到气愤点,还掐他脖子肉,“实话告诉你,从我到京市的第一天起,哪怕我举目无亲,腰无分文,踏进刘家大门的那一刻,我虞晚从来就没说过自己叫虞鱼。”
“反正我已经把你骗到手,你能把我怎么样?”
她说话还是一如既往的嚣张、傲慢、得寸进尺,坏又坏得不彻底,让人恨得牙根直痒痒,沈明礼险些被她的坦荡和无赖样给气死。
他什么时候在乎过她是不是虞鱼?
答应娶她照顾她的那天,他就说过,他娶的是她,只是她这个人,不是别的什么其他存在。
沈明礼的不发一言,没能把虞晚的同情心、畏惧心逗引出来,反倒是助长她的嚣张气焰。
“别以为拿住个破把柄,就能逼我跟一个不是男人的男人在一起一辈子。”
她被他紧抱在怀里,闹又闹不响,吵又没人应声。
干脆恶狠狠地贴在他耳边,说最恶毒的话,“沈明礼,我劝你最好别痴心妄想,下午那会我都听到了,人家说你伤情会持续恶化,严重到会失去自控能力。”
“以后大小便都要靠人帮忙,你不能当父亲,别拉着我不能做母亲。”
“我劝你最好是像个男人,跟我好聚好散,别拖累我三年抱俩,五年抱三,儿女绕膝,幸福美满…”
听她唱了半天大戏,沈明礼才无奈开口,低哑嗓音透着股心力交瘁。
“你在跟我闹什么?”
“为了一个孩子就想要跟我离婚,孩子有那么重要吗?你生下来是为了繁衍吗?”
虞晚觉得她跟沈明礼拿错台词本。
好在她被他紧抱着,错位间,谁也看不见她心烦意乱还想笑的憋忍。
“我不管,你不能生,不能给我幸福,我就要离婚,管你是沈明礼,王明礼,不能生育的男人镶金边我都不要。”
沈明礼被她闹得心累,偏又说不出一个好字,他不愿意和她离婚,也不想离婚。
他松了些胳膊力道,拉开两人距离,正当虞晚觉得自己的话起作用时,只见他薄薄的嘴唇,说出几个能使人震耳欲聋的字眼。
“你真想要,我给你。”
一道电光照亮夜色,缓过几秒,雷声轰鸣而下。
“不过得你自己来,自己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