京市还是那么冷,没见一丁点儿春意。
虞晚一直想着如何把钱变钱的事,左思右想,都只有一个办法。
把钱换成好人参,名贵药材,带到香江去。
那边人都爱煲汤补身体,偏偏又是个不长名贵药材的地界。
想出这个办法,却不好实施,她在京市,一没人脉,二没靠得住帮她做事的人。
天天吃住都在婆家,出门也有勤务兵跟着,做点什么事,婆婆陆玉珠都会知道,再说上头还有个沈老爷子压着。
要是平白无故,买一大堆药材回家,谁不起疑心?
盘算来去,只有在长辈面前装乖卖巧,得些实惠好处最妥当,也最让人挑不出错。
时间一晃,到了三月下旬。
离沈老爷子的寿宴差四天,正当全家人盼着滇南那边回消息。
得来的却是计划有变,原本是沈长年带一家和沈明礼一块儿回来。
现在只有大伯娘郭贞和沈明沁两个人。
沈老爷子以往过寿,全家人都要在一处,今年有了变故,不用明说都知道是滇南那边出了事。
出的乱子还不小。
陆玉珠不是围着锅灶打转的妇女,遇事沉得住气,先把变故跟儿媳说了,然后叮嘱王妈一切照旧。
虞晚听沈明礼回不来,猛地一下紧了半颗心,那个梦,难不成这么快就要应验了?
相比婆婆的气定神闲,她像是被架在火上烤,整个人焦灼难耐。
想着要不就这样跑了算了?
可没有介绍信,买不了车票,她又能跑到哪去?
七十年代的局限性,少了一页纸,一个章,管他是什么人,什么身份,反正是哪都去不了。
踟蹰忐忑中,好不容易熬到沈老爷子过寿当天。
寿宴是在军区医院住院部摆的,说是住院部,其实更像个依山傍水的养老院子。
住在里头的老头老太太,都是军功赫赫的老首长老干部。
压根儿没有普通人。
祝寿宴请的人多,又不能过于讲究排场,相比军属大院,军区医院的确是个更好选择,其他老首长家属要来祝寿,打着去医院看自家长辈的名头就成。
也不会因是一窝蜂地赶来,招有心人说闲话。
就算问起来,也能有个说法。
要是以后出了变故,不管是收紧,还是放宽,被有心人举报成拉帮结派,各自也都能有个开脱理由。
下面平常老百姓不清楚时日,在他们这个位置的人个个心窍如骰,走一步看三步。
三月连着开了两次座谈大会。
3月3号,陈某桥在全军各大单位政治部主任座谈会上讲话,要求把向“无产阶级”学习的专政理论,当成各项工作开展重点。
3月14号,对于全部在押战争罪犯,实行特赦释放,并给予公民权利。
(这次特赦释放的战犯共285名,至此,华国在押战犯,全部处理完毕)
老人迟暮,夕阳将落,现如今的世道,说颠倒也就是一两年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