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建兴喝茶的动作一顿,难怪觉得今天的茶香味不对。
“没吃上堂姐堂姐夫的喜酒,有些可惜,但托堂姐和堂姐夫的福,今天我才能吃顿饱饭。”
乔珍珍扬了扬手里的两个油纸包,不忘拍人马屁,“今天见到堂姐和堂姐夫,我才知道什么是郎才女貌,佳偶天成,祝你们百年好合,夫妻恩爱甜如蜜。”
魏杰笑着喝茶,马艳棠忽地有些喜欢这个突然冒出来的堂妹,说话中听,也有眼力见儿。
就算要走,拿了她家的饭菜,也是大大方方地露出来,没有又要吃又讲面的小家子气。
白迎春追到客厅要留人,乔珍珍人高腿长,哪里是别人留得住的,“叔、婶、堂姐、堂姐夫,回见啊。”
*
拿着两油纸包,乔珍珍高高兴兴地出了军属大院。
不过才走出大门口,她又倒了回去,故意跟人家哨兵问邮局在哪,饭店在哪。
留个面熟,下回她再来,也不会像这次等那么久。
有了第一回,就不怕没有二回三回。
乔珍珍记得姥姥还有她妈说的话,跟人相处要热情、大方、别的就是一概不知道。
从军属大院马师长家回了总部文工团,因乔珍珍带回去的晚饭成了实证,宣传部干事最先知道,在选划分新文艺兵的名单上,刻意跟同事提了嘴。
“这是白团长亲戚,马师长的侄女。”
“你怎么知道?”
“别管我怎么知道,把名字调一下,这样交上去,不是诚心得罪人吗?”
“名单都是一致拟定好的,不怎么好调。”那人犯难。
宣传部干事敲了敲桌面:“重新写一张纸不就成了,人家小姑娘是从京市来的,把人安排到穷县城,下午交名单上去,到底是你脸上好看?还是白团长脸上好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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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多写几个字,也就顺手的事,你在里面横插一杠子,回头人家再把人调回来,你今天不改还得罪人,到底图个啥?”
……
第二天中午,文工团新进女文艺兵划分去留名单出来。
乔珍珍被分到西宁市前进话剧团,看到结果的那一刻,差点一蹦三跳,她就知道自己运气好,不管怎么折腾,是她乔珍珍的跑都跑不掉。
名单出来,有人欢喜有人愁。
乔珍珍没人分享喜悦,回到宿舍动笔写起了信,她把自己留在西宁文工团的事,还有大哥乔济南的消息都写了进去。
等她去寄信时,迟到许久的信件终于到了。
不过只有京市的。
乔珍珍迫不及待地打开信,发现里面还有一封信中信,信封上的地址是滇南省西昆市军区大院沈明礼,猜是讨厌鬼寄来的。
难怪没给她回信,原来是还没收到她寄到大湾的信,人还在西昆市呢。
乔珍珍坐到外面花坛边打开信封,才看个开头就气得咬牙,“好歹毒的讨厌鬼,我在西宁一天两顿干糙馍,她怎么吃的都是河虾荔枝三鲜鱼?”
信件继续往下看,乔珍珍脸上的表情就是复杂万变,暗恨咬牙跺脚,羡慕嫉妒恨不得马上飞到西昆市。
“天呐,怎么还有野菌,油煎肉,吃起来是什么滋味啊?”
一边看信,一边馋嘴,看到末尾让她攒钱,乔珍珍更是火大,“不问家里要钱都不错了,还攒钱,一个月就6.75块的津贴,比零花钱强了那么丁点儿,还不如在家里攒得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