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二梁镇说出来的话,就是老大梁铭,还有老四梁铮的心里话。
他们三人都已经结了婚,每月不仅要交养老钱,还要养自家孩子,昨天傍晚就帮着凑了一回医药费。
今天又叫出钱,实在是有心无力。
家里就这光景,梁老头的沉默,也是这个意思。
事情落到梁钺头上,就算他不想掏这笔钱,也得掏,谁让他没娶媳妇没生孩子?
月月挣的工资肯定有得剩。
而且他也不能看着亲弟弟就那么躺着没钱治伤。
“行,这钱我出,但得让老七给我打借条,那钱可是我攒着娶媳妇的。”
梁钺答应出钱,几人都松了一口气。
老大梁铭笑道:“打借条是肯定的,老七又不是不懂事的人。”
“就算没有借条,有我们这三个哥哥看着,老七肯定也不能赖账。”
“老六,你打小就跟老七关系好,这回你帮了他,他肯定会记你的情。”一直没吭声的梁铮多了一句嘴,他倒是还有点私房钱,但肯定不能拿出来。
“……”
梁钺不想听这些场面话,兄弟多了有个屁用。
一家凑十块出来,都跟要命一样。
“行了行了,都回屋睡吧,明早还上班呢。”梁老头卷好烟袋,起身回屋。
*
到了第二天。
要出四十块钱的梁钺自然接手老七的事。
中午在肉联厂吃过午饭,他就踩着自行车去了第一协和医院,拍醒病床上的老七签下借条名字,才把钱交给守着的梁老太。
借出后,梁钺又隐约有些后悔,今天的四十块钱,加上前天的十块钱,算下来就是五十块。
五十块虽然只是一个月的工资,但要攒下五十块不容易。
再添十几块都能娶个媳妇了。
梁钺担心这钱两三年都拿不回来,于是细问老太太昨天在派出所的事,又反复问了老七事情经过。
“那人好像是来替乔珍美出头的。”
“我痛晕过去之前,听到她喊他哥,后面的事我就不知道了。”
“行了,你好好养着,以后没事别瞎凑热闹。”
梁钺紧着眉心,瘦长脸上写着麻烦两个字。
他准备私自签下和解书,尽快把钱拿到手,至于后面的事,以后再说。
到了城北派出所。
看到那份早就拟定好的和解书,梁钺又意识到不对,怎么姓陈?
不应该姓乔吗?
不是亲哥、堂哥,难道是表哥?
“赶紧签字,早点了事也能尽快拿到赔偿,这事儿说来说去都是自个运气不好。”
“人家一没挨着你,二没碰你一下,自己栽下去,遭了罪。”
……
*
周末时间过得比较快。
到了周一。
虞晚受亲妈交代,帮乔珍珍去学校问毕业证的事。
今天已经是7月3号,离真正拿毕业证的时间,也差不了几天。
事情如虞晚所想,也如刘萍担心的那样发展。
乔珍珍拿不到毕业证。
张家早在上个星期三,事发后的第二天就到学校提前打过招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