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萍一把拽过乔林业,白日里的温婉知性得体,现在全然没了踪影。
偏偏在外唬人的乔林业,就吃她这一套。
乔林业跟刘萍是青梅竹马,也是同学,要不是因为乔、刘两家有过节,当初两人早就在一起了。
也不至于折腾到二婚。
屋里又是砸,又是摔的动静,吓得虞晚都有些坐立难安。
饭桌已经摆好,乔珍美和乔珍珍对视一眼,然后便去敲乔济南的房门。
“哥,吃饭了。”
左边敲完,又敲右边,“爸,妈,开饭了。”
出来的乔济南,坐到桌前就拿筷子挑面,也不管他爸跟后妈在屋里说什么。
乔珍美、乔珍珍也是出奇的一致,默不作声的往碗里挑面,夹黄瓜丝,再淋一勺炒好的炸酱,就开始吃炸酱面。
三人全程无交流,虞晚也有样学样。
等虞晚拌好碗里的面条,刘萍和乔林业也出了房门,夫妻俩神色看不出异样,倒是刘萍俨然是一副贤惠妻子做派。
先帮丈夫挑好面,然后才轮到自己。
天色已暗,瓦数并不高的电灯照不亮整个客厅。
职工院归于短暂的安静。
直到吃完晚饭,乔林业都未跟继女说一句话,但默许的态度,就是同意人留下。
饭后,乔济南把下个月到枣儿胡同过生的事情讲了,然后洗漱回房。
而虞晚则被刘萍安排在乔珍珍和乔珍美房内打地铺。
要她是男人,能跟乔济南同屋,又或者睡沙发,奈何她不是,所以只能跟乔珍美、乔珍珍挤一个房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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乔珍美帮着铺席子和被褥,然后笑着说,“等我明天返校,你就睡我的床,平时我也就周末回来。”
“谢谢二姐。”
“都是一家人,别客气。”
“……”
什么一家人?乔珍珍看着衣柜边的母子三人,眼皮一翻,嘴巴一撇。
这表情落入刘萍眼里,乔珍珍又遭亲妈训。
“小姑娘家做什么怪表情?再欺负你三姐,小心我告诉你爸。”
“嘁,谁怕谁?”书桌前的乔珍珍翘腿抬杠。
刘萍不惯着她:“老乔——”
“诶,妈。”乔珍珍乱叫,想盖过亲妈的嗓音,“啊啊啊啊啊…听不见听不见。”
“啊啊啊啊啊….啦啦啦啦啦….”
“乔珍珍,你鬼叫什么?”
没喊来乔林业收拾乔珍珍,倒是惹来乔济南的吼声。
乔珍珍秒变鹌鹑。
乔珍美习以为常,抿着唇笑。
“这下老实了。”
刘萍嘴上嗔怪小女儿,但脸上却是宠溺的笑。
而虞晚露出来的浅笑,落在乔珍珍眼里就是幸灾乐祸,今天两次吃瘪都被她看个正着,真是讨人嫌。
乔家的欢声笑语,跟职工院内的其他家一样。
不过到了晚上九点半,职工院因准时断电瞬间安静。
嗅着芙蓉花薄被上的肥皂味,虞晚慌乱多日的心也一点点静了下来。
虽然是打地铺,但跟前几天蹲火车过道相比,简直是好了太多。
生活的确需要对比,才能衬出平凡点滴也不错。
虞晚现在十分后悔没把爷爷留给她的存款花光,虽然只有三十万,但现在全便宜对她不管不顾的爸妈了。
早知今日,她就该及时行乐。
不过事到如今,还得为自己多打算。
回想白天说过的话,确定无纰漏,虞晚就沉沉地睡了过去。
再睁眼,已是次日天明。
朝向走廊过道的窗户虽有窗帘遮挡,但因不是遮光帘,作用其实不大。
睡意朦胧间,虞晚有些愣神,外头客厅传来的碗筷碰撞声,又把她的思绪拽回。
糟了,睡过头了。
几天几夜没好好睡过觉,这一觉难免就睡得久睡得沉。
看到穿戴整齐的虞晚开门出来,刘萍放下手中油条,笑道:“小虞,起来了?要不要再多睡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