忽然,对面人起身。
脚步逼近。
只是经过时,并未停留,等听到关门声,虞晚才松了一口气。
可算是过了这一关了。
想着户口的事。
虞晚半分不敢松懈,转而扫视整个屋子,客厅其实很大,即使被隔了一半作乔家姐妹的房间。
仍能摆下一张单人,和一张三人藤条沙发。
屋门正对着的客厅中间,是一张吃饭圆桌,圆桌后面两步远,摆放了一架一人高的编织屏风。
屏风后是一条内走廊。
屋内墙面没有掉皮,家具也摆放得整洁有序,光看收音机还有成套玻璃杯等讲究物品,就足以说明乔家的生活水平。
比刘姥姥家要好上许多。
*
另一边报社职工楼楼下。
刘老太又跟三女儿刘萍说了不少体己话。
“那丫头有独自坐火车到京市的胆量,也懂得藏拙又沉得住气,不管说话还是做事,都让人挑不出半点毛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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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重要的一点,长相身段也是一等一的好。”
说到这,刘老太左右看了下,确定附近没人,才压低嗓门,“别忘了虞老爷子说的话,我托人打听过,沈家现在可是这个。”
刘老太食指往上指了指。
“虽说婚约只是几十年前的一句戏言,但如今沈家老爷子健在。
不管认不认这事,你带着人客客气气找上门,总能求一两分好处。”
“退一万步说,就算不能成事,以沈家今时今日的身份,作为补偿,好歹能帮虞丫头解决工作问题。”
“可要是事成,以后还能少了你这个当亲妈的好处?”
刘老太没提借沈家拉拔自家三个孙子的事,怕惹女儿多想怄气,只笑着为其谋划。
说到底,手心手背都是肉。
她当妈的也想要女儿过得好。
“可是……”
刘萍总有些不安,犹豫再三还是问出口,“妈,那丫头真是虞家人?”
虞有生虽然死了十几年了,但他的长相刘萍还依稀记得。
虞晚和前夫可以说没有半分相像。
就算她记错了,在滇南小渔村长大的丫头,怎么可能生得那般细皮嫩肉?
母女连心,刘老太果决打断她的瞎猜:“别听珍珍胡说八道,她小孩子家家拈酸要强,都快到要嫁人的年纪,还是这么不懂事。”
“等给小虞上了户口,她就是你刘萍的女儿,你老了她也必须孝顺你这个当妈的。”
刘萍听懂话里意思,但到底还是有些犹豫。
刘老太是过来人,心似明镜,“你也别偏心,吃喝花用费不了几个钱,好好待她,小头不出,哪来大头?”
“横竖都快成人了,又能在你这待多久?”
“别眼皮子浅只顾眼前,日子要看长远点,也不过两三年功夫。”
刘老太话说一箩筐,虽跟女儿都是往好了提,但最坏的结果她也估摸了。
要是沈家门第高高攀不上,她那个继孙不就是个现成兜底的?
女儿的养老指望不上继子,继儿媳。
但继子成了女婿,儿媳又是亲女,哪还用愁?
刘老太的打算,说一半留一半,总归是为女儿好。
……
姜到底还是老的辣,想着虞家老爷子和沈家的口头婚约,刘萍面上不免多了一抹喜色。
送亲妈出了大院。
再回到家,刘萍十分亲热地拉着虞晚进了自己屋子。
先是客套问了几句坐车累不累,然后就提起旧事。
“小虞,或许你爷爷没跟你提我和你爸的事。
当年你爸死在跨境战场的时候,我正怀着孕。”
“后面因种种原因改嫁,改嫁的条件就是不能带走你,这也导致我们母女分开这么多年。”
“如今你来了京市,妈一定会弥补对你的亏欠,这个家只要有妈在,就有你的立足地。”
话音刚落,虞晚泛红的眼眶就滚下几颗泪。
她咬唇喃喃:“妈……”
一个蓄意迎合,一个刻意拉近。
然后母女二人就抱在一起痛哭,全然一副久别重逢的舐犊情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