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梦茵看老太太没反应,又拔高了说话嗓门,“我真的是你们禾家人,1956年春节前,我被丢在沪市码头,后来被修道院的女修抱回修道院,去年我从北边沪市到了香江,多方面打听……”
说话间,公寓楼下开来一辆黑色轿车,轿车停稳后,下来一位身穿灯笼袖葡萄紫过膝长裙的美妇人,另外还有一位黑发蓝眼睛的年轻男人。
禾良栋锁了车门,朝远处梧桐树下喊了声,“美琪,姥姥。”
禾美琪挥手应声:“妈咪,哥哥。”
吴梦茵回头看过去,原本笃定自己是禾家的人信心,开始不由自主动摇,黑色轿车旁的两道身影是那么的相像,母子俩都是蓝眼睛,可她却长着一双黑眼睛,她又真的是禾家的女儿吗?
关思凝对小女儿笑了笑,“站在那做什么?快扶你姥姥回家。”
说完,才注意到另一个人影,“你怎么在这?是店里让你带什么话吗?”
“禾太太,您好。”
吴梦茵把重复过多次的话,再次重复,重复得没了底气。
禾家人漠视和不在意,让吴梦茵兴冲冲地来,又灰溜溜地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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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是餐馆的工人吧?已经到了忙碌时间点,快过去帮忙吧。”
禾太太的这句话,在吴梦茵脑海里反复响起好多次,那天中午,她说完自己怎么去的香江,怎么来的英国,可对方像是什么都没听见。
只记得她是餐馆员工,让她回餐馆帮忙。
别的话,多说一个字都吝啬。
认亲的事,成了一场闹不起风波的插曲。
禾家人没把这件事放心上,谁知道还有后续,又过一个月,吴梦茵再次找上禾家。
这次来,她准备的比较充足,拿了医院可以做亲子鉴定的宣传单。
可惜依然不起作用,禾家对于吴梦茵的到来,都持怀疑警惕态度,连门都没开。
竖着锋利尖端的铁栅栏,不知道什么时候,挂起一滴又一滴的雨滴。
阴雨天气。
吴梦茵站在门外,摁了一次又一次的门铃,门铃声似乎被绵绵阴雨构成的罩子笼住,怎么都穿不透厚重黑色大门。
原本还要在屋内应声的禾凤彻底不说话了。
她去了厨房,端出煮好的人参茶给老太太送过去,关老夫人喜清净,平时除了去教会礼拜,基本上就是在家门外的公园晒太阳。
此时的二楼窗边偏厅,关思凝喝着红茶,头疼地揉了揉太阳穴,“这人怎么那么讨厌,怎么还在摁门铃?老郑看她可怜,让她留在餐馆打杂跑腿,她倒好,居然想着敲我们家竹杠。”
禾严收了报纸,凝重神情看了眼窗外的雨,又回头安抚妻子,“我已经打了电话叫人过来,再等会儿吧。”
关思凝不喜欢那个打杂工,第一眼看到就不舒服,出于修养,她一直没说难听话,这会儿被闹得没了好心肠,“过两天让老郑随便寻个借口赶她走,隔三差五找到我们家闹也不是个事,囡囡带着虫虫在香江生活,她一个冒牌货也好意思找上门闹笑话。”
禾严抖开报纸,“年轻人难免会走弯路,想着跟我们禾家认亲,她能得些好处,可惜啊……”
夫妻俩坐在偏厅说话,楼下的关老夫人突然跟禾凤说,“让她进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