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前也有人想管周立，可发现这冯家人真的不是个东西。

今儿给他一件破旧的衣裳，明儿再见，就是冯老娘拉着他到给了他衣裳的人家里去，耀武扬威的说些酸话。

最可恶的是，每到那个时候的周立，都是遍体鳞伤，身上找不到一块好肉。

时间长了，大队里的人就算是想管也不敢管了。

管了，就是给周立惹麻烦，大家伙悄悄的，你一口，我一口就这么把周立喂大了。

饿不死，但是日子不好过。

梁老太太看着周立哭，自己也跟着抹眼泪，“好孩子，以后好日子就来了，不哭了，这是喜事儿，不哭了！”

……

侧间是留给四叔四婶住的，可周立来了，周婷婷就在炕梢的位置，重新铺了两床宣软的褥子，上头又铺了一层凉席。

这样子，不会太热，但是睡得暄软。

只是需要将被褥拿出去晾晒勤快些就可以了。

周立一身水汽，头发还滴滴答答往下落水，周婷婷被他的没动静吓了一跳，下意识骂了一句，“死孩子，走路没声吓死我了。”

周立下意识瑟缩了一下，可眨眨眼，回过神，周婷婷虽然骂人了，但好像不是为了宣泄情绪，也不是为了打他。

只是在，陈述事实。

周立抿抿唇，轻声道：“姐，我以后改。”

以前在家里，他恨不得将自己缩成看不见的一团，只要所有人都注意不到他，他就不会挨打。

在冯家这样习惯了，到了周家，一时半会儿，还真不见得能改的过来。

周婷婷骂完了，这才意识到是怎么回事，心里有些懊恼，叹息一声，“记着改啊，四叔四婶年纪大了，不像我，是个小年轻。

心脏承受能力好，那一把年纪，吓一跳，跌一跤得躺半年，到时候姐姐妹妹就没人照顾了。”

周立轻轻点头，整的周婷婷都不好意思大嗓门了，“喏，那是给你准备的盆子，洗脸、刷牙啥的，还有干净的毛巾。

那些衣裳你先放在炕梢，我回头找人家再给你打一个小木柜装衣裳。”

交代完了，周婷婷觉着不差啥了，咂咂嘴，“那你先熟悉熟悉，我出去了？”

“姐，”周立看着周婷婷要走，忙不迭的，“还是别打了吧。”

“嗯？”

望着周婷婷疑惑的眉眼，周立小声解释，“姐，你之前不是说要去京都上大学吗？现在打了，到时候带不走也是浪费啊。”

周婷婷乐了，“你小子，我还没看出来，这嘴巴确实挺甜的。”

“我说实话么。”

周婷婷失笑，“一码归一码，打个柜子又不费多少钱，你歇着吧，今儿不叫你干啥了，熟悉熟悉地方，明儿帮忙带孩子，好好睡觉，养精蓄锐，知道不？”

周立乖乖点头。

眼看着周婷婷都走到了门口，她停下了，扭身，一脸正经的对着周立道：“我知道你以前的日子过得不好，但是，人不能总被过去禁锢着。

你还小，未来的日子还长。

还有，你的名字，周立的立，不单单是亭亭玉立的立，也是不破不立，破而后立的立。”

她微微一笑，“我期待着你的改变。”

周立矗立在屋子里，良久良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