望着老头步履蹒跚的背影,周婷婷总觉着心里酸酸涩涩的疼。
她揉了一把心口,拎着背篓回去,心里还在犯嘀咕,怀孕真是让人变得奇怪。
以前她也没觉着自己多心软啊。
真是奇了怪了。
她的情绪来得快,去得也快,回去连早饭都顾不上吃,套了牛车就进县城了。
路上觉着饿,顺手从储物间捞出来一个苹果,咔嚓咔嚓啃了。
一天一苹果,医生都会远离我!
周婷婷越想就啃得越带劲。
路上遇见了拦路人,瞅清楚是谁的时候,她都笑了。
潘瑶啊!
人生还真是奇妙,何处不相逢呢?
无视潘老娘伸出来的手,她目不斜视,驾着马车就风驰电掣的溜了。
潘老娘:“?”
她脸上的笑容都僵住了,不敢置信的望着牛车上坐着的人,“她没看见咱们吗?”
潘瑶目光黑沉沉的,嗤笑一声,“她又不瞎。”
“那为啥不停下?”潘老娘已经好久没见过周婷婷。
对于周婷婷的长相,已经渐渐淡忘了,因而,一路上潘老娘的抱怨颇多。
听的潘瑶都烦了,不耐烦的,“你有完没完了到底,她不拉就不拉呗,走过去能累死还是咋滴了?
以前没走过吗?以前能走,现在为啥就不能走了?”
噼里啪啦这一串话,差点没把潘老娘给说懵了,她不敢置信的看着女儿,“你心情不好我理解,但是你冲我发什么火啊?”
“我没冲你发火。”
“你还说没发火,你对我这是啥态度?”
潘老娘委屈,“你刚刚不就是对着我发火吗?我想坐牛车,我是为了谁啊?我辛辛苦苦大半辈子,不至于走两步路就累得喘。
还不是为了你这个小没良心的,我想着坐牛车能让你轻快点,也少受点累。
你就这么跟你娘说话吗?”
潘瑶很无奈,她觉着潘老娘有些不可理喻。
谁不想坐牛车,关键是人家不愿意拉啊!
“我知道了,那就是我的错,”她的话,除了敷衍,还是敷衍,“你别说了行不行?我真的已经很烦了。”
烦?
她还有脸说烦?
潘老娘更委屈了,“潘瑶,你这个死孩子,你啥时候能听你娘,我一句话啊!先前我就跟你说了,咱们当时就该把门打开,有什么话,咱们一点一点掰扯清楚不就完了。
你非不听呢,就要死撅着,说一些什么身正不怕影子歪,你现在怕了吗?”
潘瑶沉默了,她现在算是知道了什么叫做人言可畏。
再就是,完全见不着许青州的面,就算是潘瑶有再多的计策,那也是一拳打在棉花上。
没用。
“怕了,娘,”潘瑶疲惫的,“我已经很累了,你能不能不要再说我了?”
“你以为我想说你吗?”潘老娘心里苦,遥想去年,那时候的女儿还是人见人爱,花见花开。
提起她,那都得竖起大拇指。
不管是谁看见潘瑶,都羡慕自己有这么个女儿。
可偏偏也不知道撞什么邪了。
去年的事情就变得乱来了,人生走向就跟个神经病似的,完全不受控制了。
“那你现在就别说了,”潘瑶硬邦邦的回了一句,“省点力气赶路吧,回头还要去军区找许青州,到了那时候,才有的闹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