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说,秀莉,我这长辈来了,你不起来迎,怎么还睡得着的?”
乔明芙嘴里的茶水尽数喷了出来,咳咳了好一会,才艰难说道,“她说什么?迎?”丁胜玫的眉头也皱了起来,她可以尊敬长辈,但的若是长辈仗着自己多吃了几年饭就倚老卖老,作威作福。那也别怪她翻脸无情!
“婆婆的到来,是我噩梦的开始。她从婴儿箱里抱起斯泽,解开他身上的包被,衣裳,翻来覆去的看,又解开他的纸尿裤,逗弄他的下体露出了满意的笑。我说天气凉,别把孩子冻了,她当即就拉下脸来。穿裤子的时候看到斯泽脚底出生按脚印时沾得印泥,当即拍腿骂了起来,“死人婆,生个孩子红板脚。”我哪里见过这场面,更没听过这么肮脏的话,想说又不知道该说什么?眼泪在眼眶里打转。她抱起斯泽冲到病房门口坐在地上就开始叫骂。”
“这声响惊动了护士,护士告诉她这是印泥,医院给每个刚出生的孩子采集脚印用的。能洗掉,她还不信。后来洗澡的时候印泥被洗掉了她嘴里的骂骂咧咧才止住。”
“她自己在医院丢了脸,回家就开始找我找补。舒海林以为他妈妈是世界第一圣母,他去上班之后,他妈妈就开始磋磨我,月子里第五天,她让我自己洗内裤,说内裤污秽,男人洗了走霉运,她生舒海林时自己洗衣裳落下了病根,也不能洗。她坐月子的时候也是自己洗的,凭什么我坐月子不洗衣裤?”
“自打医院那两件事后,婆婆在我心里就真的只是婆婆了。我说我们家没有产妇洗衣裤的道理,我长这么大都没听过。你不能洗,海林不能洗,那就扔了吧!重新买就是。”
“对,就该这么回她!”看乔明芙跃跃欲试的样子,好像恨不得自己上场回怼。
“后来呢?我想这事不会被这么轻轻揭过去。”丁胜玫的眼里隐含担忧,钱秀莉既然说她是两面三刀,只怕洗内裤不是结束,而是开始。
钱秀莉点头,眼中蒙上了一层悲哀之色,没有哪一个女孩踏入婚姻是为了和婆婆作对的!但有不少的婆婆总是带着拿捏人的心态去对付儿媳。
“舒海林回来的时候,她在洗手间洗内裤,那眼泪珠子不要钱似的往下掉。舒海林问她怎么了,她瘪着不说只一副受了天大委屈的模样。问了几次之后终于开口说了,“儿啊,当娘的就是为了你死都心甘情愿,别说遭几句骂。”有她这么先入为主,我再说什么也没用了。我索性什么都不说。”
“后来的几天,我时常饿的头晕眼花,早上没得吃,中午吃白饭,就咸菜。晚上舒海林回来,她的态度立马一百八十度大转变,又是抱孩子让我吃饭,又是鲫鱼汤,排骨,虾的。还在舒海林面前指桑骂槐说我不好好吃饭,孩子都没奶吃。”
“我学乖了,中午吃饭的时候趁她不注意拍下吃饭的照片,再打开录音问还没有菜没端出来?我只吃咸菜可没营养。晚上舒海林回家的时候我就把照片给他看,录音给他听。舒海林当即就去找他妈了。”
“舒海林这事办的还算个男人。”
“他是好心却办坏了事,舒海林头一天晚上和他妈说了之后,第二天早上,舒海林他爸来了,指着我的鼻子就骂我不知好歹,骂舒海林是窝囊废,娶了媳妇忘了娘,连个老婆都管不好,要是他早就砰砰几拳打得她服服帖帖。他妈见她男人来撑腰,哭的更加厉害,嘴里还说什么尽管打,打跑了妈再给你找一个。”
“呃,”事情急转直下的让乔明芙不知该如何评价,瞠目结舌的让那张绝美的芙蓉面多了几分呆萌。
“舒海林动手了吗?”丁胜玫更想知道事情的走向。
钱秀莉长出口气,“如果他真的那么迂腐愚孝。那我们也不会走到现在。”世间事皆是把双刃剑,世间人皆有两面性。有时好却会带来坏的结局。人从无完美,舒海林也并非好男人,但他有些时候的决定又让钱秀莉在凄苦无望时感到安慰。
“舒海林把他爸爸妈妈从家里请了出去,他爸爸骂骂咧咧,他妈妈哭哭啼啼,还向所有的亲戚打电话控诉我的“恶行”,好在舒海林还算明事理,把情况一一说明,有些亲戚不信,舒海林就把我拍下的的照片和录音发给了他们。他爸妈见自己既失人心,又失人望,灰溜溜的夹着尾巴走了。”
“他爸妈走后,我自己带孩子身体辛苦,心里高兴。转眼斯泽一岁了,舒海林又升了职位,涨了工资。他爸爸妈妈又说要来帮我们带孩子。我去上班之后,斯泽三天两头的生病,每次发烧,他妈妈都要给我打电话。让我带去医院,我想儿子是我儿子,我带去也应该。我去上班让他妈妈喂药,结果她每次不是喂多就是喂少,我心平气和的说,药不能乱吃,斯泽还是孩子,结果他妈妈眉毛一竖,说“现在我是婆婆,轮得到你这个媳妇来教我怎么做吗?我给你带孩子你不感恩戴德,还敢指手画脚?””
“她来帮忙的那一年,斯泽每个星期都要去医院,斯泽每天吃药打针,浑身瘦的不见一点肉,最严重的斯泽快两岁时,同时得了肺炎和手足口病。小区里带孩子的妈妈告诉我,她和得了手足口病的孩子奶奶吐槽媳妇,放任斯泽和得了手足口病的孩子一起玩。斯泽要住院隔离,她推脱责任,还说我身体不好,生下来的孩子才那么多病。公司不批准半月的假,我只能辞职带斯泽住院。”
“斯泽好了之后一直都是你在带?那也挺好。”过程虽然艰辛,但结局还算圆满,乔明芙想这便是苦尽甘来。
钱秀莉怔了怔,好吗?她缓缓摇头,“斯泽上幼儿园之后,我看中了现在住的小区,我们这两年也攒了些钱。不瞒你们说,辞职之后的一年里,我没买过一件新衣服,除了吃饭,我没为自己单独花个一分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