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见里面躺着一对小巧的红宝石银耳环,耳坠子比余冬玉耳朵上戴着的那一对,还要略大几分。
看上去虽不算贵重,却也值几个银子,至少比起洪氏之前送给希月的那一对,要值钱好看许多。
除了这一副耳坠子,盒子里还有一只浅紫色的玛瑙镯子,颜色与希月那莹白如玉的肌肤,分外相衬。
盒子的大小,刚刚好能放下这两样首饰。
虽说都不名贵,也花不了多少银子,放在村子里却是十分拿得出手,更是数一数二的好东西。
“这......这也太......”希月垂眸看着盒子里的两样首饰,都是大贵曾对她提起,要送给她的礼物。
她原本以为,那只是大贵哥随口说说,哄她开心的闲话。
没想到......他竟然已经悄悄的将这些,都置办了下来。
她哽咽着,好半天说不出一句话来,幸福的眼泪顺着脸颊不住的滑落,滴在盒子里的绒布上,不一会儿便浸湿了一片。
“看你......大喜的事情,哭什么呀?该高兴才对。”
看着小姑娘哭得梨花带雨,顾千兰的心头也不禁一软,轻轻地替她擦拭着脸上的泪珠。
“还有件事,我一直没有机会问问你的想法。”
“你娘亲和哥哥一家,如今应该都还在长北镇的徐员外家做工。”
“你成亲的事情,可需要我去给他们递个消息?能让他们来一趟,是最好不过的。”
卖身为奴的下人,尤其还是身份最低等的奴仆,通常是没有什么机会出府的。
更别提,能让他们来余家村,参加希月的婚礼。
只不过......凡事自在人为,徐老匹夫如今已经自顾不暇,府中的下人更是不多了。
跟徐府的管事打声招呼,给他几个好处,让希月的娘亲和哥哥出来一趟,未必是什么难事。
希月的目光有一瞬间的呆滞,嘴唇喃喃地动了几下,却没能发出声音。
“大小姐......奴婢当初太过任性天真,做错了选择,还连累了娘亲和哥哥一家。”
“后来......更是沦落到青楼,虽说没有在那里失身,却也不是个干净清白的了。”
两行清泪顺着希月的脸颊滑落,她难堪地撇过头去,用袖子胡乱擦了把脸上的泪。
“奴婢实在是没有颜面,再见亲人。”
“若是大小姐有心,只让他们知道我已经脱离苦海,过着平静的小日子。”
“往后......就让他们,全当我已经死了吧!”
希月抱着小盒子,难过地弯下身子蹲在地上,痛哭失声。
如果说,刚才她还在为自己的命运,默默垂泪。
眼下这一刻,便是她为自己之前的错误决定,流下悔恨的泪水。
“唉......”
顾千兰无奈地叹了口气,总算是明白了希月来了这么长时间,却从不提及家人的心思。
尤其是她在顾家,生活过得越是安逸,看到顾川一家,以及大庄一大家子,在这里过的日子。
她的心里......便越是悔不当初。
现在的她,根本没有勇气去想自己的娘亲和哥哥,过着怎样的生活。
或许,他们在徐家当差,一切还算过得去,也或许......
想到之前在徐家干活,后来被发卖出去的紫苏和灵香,希月的心底便不由得升起一股寒意。
这段时间,她一遍又一遍的安慰自己,娘亲他们都过得还好,并没有受到她的拖累和牵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