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寒意未消。
图太师站在宣政殿外,一张老脸黑成了锅灰。
原因无它。
自己手中的先帝遗诏,竟然被偷了!!
用脑子想想都能知道,定然是陛下派人来偷的。
昏君!
奸君!
等会待朝臣下了朝,他定要当着所有人的面,先发制人,逼出先帝遗诏的下落!
一旁的几个太监恭敬地搬来椅子、端来茶水,怕他这把老骨头冻着了,还贴心拿来了绒毯。
图太师心中有气,见此,直接怒目拒绝,还阴阳一句:“皇宫的东西太过珍贵,老夫可受不起!”
太监们暗暗撇嘴,抱着东西下去了。
可这一等,就足足等了将近两个时辰。
中途,图太师口干腿酸,阵阵初冬微寒的风刮过脸庞,差点给他腮帮子冻僵了。
他看向不远处的太监,谁知他们一个个盯着地面,连眼神都不给一个。
毫无眼力见的小人!
图太师也不可能舍下这张老脸,他冷哼一声,胸腔里的火烧地更加旺盛。
终于,在图太师差点要把自己气撅了过去时,一道明黄色的身影从宣政殿缓缓走出。
“陛下!!”隐隐含着怒意的一嗓子嚎了出来。
许是刚才站的太久腿脚僵了,图太师刚迈出一步,脚下就脱了力,直接噗通一声跪在了地上。
脑袋还顺势朝着云窈窈的方向咚的一声磕了个大响头!
云窈窈乐了。
“图太师,快快请起,有话直说就是,何必行这么大的礼呀!”
图太师原本想的是先发制人,直接开场放大招,结果是当场拉了坨大的!
他一张老脸青了白,白了红,红了黑,活像个老调色盘成了精,看得众人是一愣一愣。
图太师爬起来,压下心头的尴尬羞愤,声音铿锵有力道:“陛下!微臣有要事……!”
结果话还没说完,又被打断。
只见周偲仁从朝臣中出列,神情悲愤:“陛下,微臣斗胆有一事求陛下做主!”
云窈窈转过身:“说。”
“微臣家中昨日遭了贼,那贼可恶又嚣张,不仅盗了微臣的财物,还在微臣的夜壶中留下一坨新鲜夜香(粑粑)以示嘲讽!”
云窈窈诧异:“竟还有此事?”
狄顺治也拱手出列:“微臣家姐的财物也遭了窃。”
有了两个“苦主”出声,立马有不少苦主也跟着附和。
最后,他们齐齐跪在地上:“求陛下为微臣做主啊!”
云窈窈怒气挥袖:“岂有此理,这魔盗团太过嚣张,日后不得偷到皇宫来!”
“宁尚书,魔盗团一事你全权负责,半月之内,定要揪出他们,枭首示众,给朝臣一个交代!”
宁守黎正色抱拳:“是!”
苦主们围着宁守黎哭诉:“宁尚书,你一定要为我们讨回公道哇,呜呜呜!”
这把图太师整不会了,话到嘴边,又吞了下去。
家里遭了窃的人有保皇党,有中立党,还有泽王党,且自己丢失的除了遗诏,还有一些财物。
到底真是这所谓的魔盗团干的?还是陛下在自导自演?
云窈窈这时看向图太师:“图太师方才想说什么?”
图太师一滞。
如今有了魔盗团这个借口,在这个当头他还敢毫无证据地去质问,那真是不要脑袋了。
保不准,对方还会给自己扣上一顶保管遗诏不当、丢失先帝遗诏的罪名。
他不仅不能再问,还得掩盖下遗诏丢失一事,自己打落牙齿和血吞!
想明白这点后,图太师彻底绷不住了,嘴唇气地直哆嗦,只得随意找个进宫的由头搪塞过去。
罢了罢了,再缓一日,明日再想办法来皇宫捞泽王...
看着那狼狈离去的背影,云窈窈勾唇一笑。
何必呢,好好养老不香吗?现在好了,养老金还少了一些,充实国库喽。
待群臣散去,窈窈军团一扫方才的悲愤,纷纷拍着马屁。
狄顺治:“陛下,这法子虽阴损了些,却着实好用啊!”
林青题点头:“兵者,诡道也。”
周偲仁:“引起京城动荡的魔盗团原来是陛下的手笔,陛下真是深谋远虑,手段高明!”
但云窈窈总感觉对方话里有话。
当初运河募捐宫宴上,周偲仁装穷生生将自己饿昏过去,所以当晚龙影卫偷的第一家就是他家。
云窈窈内心略微尴尬,面上还是一派威肃:“一切皆是为了燕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