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窈窈眉毛一竖,朝着呼衍牧就是一声重重的呵斥:“你个孽子!”
“为父辛苦在外挣银钱,养活一大家子,你就天天喊着发臭发烂,实在是寒了为父的心!”
云窈窈将带来的糕点和小玩意儿放到呼衍牧面前,转身就欲走。
这一套连招倒让呼衍牧有些措不及防,他愣了两秒,下意识道:“等等……”
云窈窈顿住脚步,动作流利地回到呼衍牧面前,坐下:“知错能改,善莫大焉,为父这次就不与你计较了。”
呼衍牧:“……”
一旁的太后看看呼衍牧,又看看云窈窈,想靠近,可上次被云窈窈那么一凶一拧,她心底有些畏惧委屈了。
“烬儿,你当爹了吗?可他看起来比你小不了几岁,你那么小就能留种?”
太后又摇摇头:“不对,他也是烬儿。”
“怎么会有两个烬儿,难不成我当初生的是双胞胎……”太后嘀嘀咕咕。
“我生了两个皇子,立了大功,陛下怎么不过来看看我!陛下定是被那些女人勾了心,一定是德妃,是她拦住陛下不让他过来的!”
眼看太后又要发癫了,不远处的两个宫女连忙上前。
看着那张与涂山烬五分像的脸,云窈窈终是有些不忍心,从带给呼衍牧的礼物中拿了一个庙里供奉过的香囊给她。
“没有任何女人拦他,父皇本就天性风流,处处留情,后宫的女人多地如衣服,怎可能将真心给予一人?”
“床底之间,他舒服了,自然是什么话都说得出,今日他能将心掏给你,明日,他也能掏给别人!”
第一次见到太后,云窈窈就派人查了她的生平往事。
秦烟茹,本是一个民间小商贩的女儿,生来一副动人的美貌,可当没有能护得住这份美貌的能力时,那便是灾难。
秦烟茹被当地六十八岁的地主看上,地主买通了衙役,随便定了个罪将她的父母押入牢里,一番用刑后让两人一命呼吁,逼秦就范。
走投无路时,她遇见了来到当地微服私访的皇上,皇上也看上了秦的美貌,为她杀地主惩县令,两人过了一段恩爱日子后,便把她带进了宫。
秦烟茹将皇帝视为救赎、依靠和此生所爱。
可宫中美人本就多,又恰逢选秀,更多的年轻漂亮女子送进了宫中,于是皇帝很快就将这号人忘了个一干二净。
重重因素下,秦烟茹疯了。
“将真心付给一个依靠不住的男人,被他伤透了心,却挥鞭朝向将真心付给自己的人,虐待自己的亲儿。”
“你明明认得清真正的烬儿,却将另一个人当成烬儿,还将他带在身边,说明你离不开烬儿,你依赖烬儿给你带来的最后一丝温情!”
“践踏烬儿的真心,又要烬儿的真心!”
“秦烟茹,你为何如此自私?你何时才能清醒过来!”
说罢,云窈窈就重重地挥开了她的手。
所有的遮羞布在此刻揭开,太后捂着脑袋,一脸痛色。
“不,你说的都是假的!都是假的!”
一旁的两个宫女此时伸出的手都快抖成了帕金森,生怕被这激烈的争吵波及到了,人头不保。
见陛下转过身去,两人才敢动,心一横,直接一左一右就架起太后,像是背后有疯狗撵似的飞快朝房中奔跑。
手中紧紧攥着的香囊此时飘出袅袅清香,让太后的脑袋清醒了片刻。
她盯着那道修长挺拔的身影,双目流出一行泪。
不知不觉中,烬儿就从不到桌子高的小人儿长成了如今的身量,让她只能仰望。
太后闭上眼睛,短暂的清醒让她想起了很多往事,她一边哭,一边以仅能自己听到的声音喃喃自语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