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渝,出什么事了?”阮倾城尽可能保持冷静。
司渝当即红了眼睛,她难受地讲道:“你为了护着我,被关禁屋三天了,一定饿坏了吧。”
指着那个馒头,司渝说:“知道你今天出禁屋,我悄悄将馒头藏着带回来了,怕它冷了会硬掉,我一直将它贴身藏在衣服里面。”
“梨诺,对不起,是我给你拖了后腿。”
司渝满眼羞愧。
她这状况,让阮倾城联想到了一种情况,叫间歇性记忆恢复。
司渝的记忆正在逐步恢复,但那些记忆太零碎混乱,导致她分不清过去跟现实。
司渝说的这些事,都是曾发生过的事。
阮倾城在山庄那边吃了一顿丰盛的早餐,根本不饿,但在司渝期盼关怀的目光注视下,她还是嚼掉了那个馒头。
后面两天,司渝始终处于记忆混淆的状态中。
第二天下午,阮倾城带司渝爬上基地屋顶看夕阳,太阳像个蛋黄挂在西方天际,司渝却说:“这里的夕阳,没有隐岛的好看。”
隐岛?
阮倾城对世界地理还算了解,但不可能清楚地知道每一座岛的名字。
她猜隐岛应该就是梨诺司渝他们生长的那座海岛,便问司渝:“你喜欢隐岛吗?”
司渝紧锁着眉头。
她盯着夕阳发了好一会儿的呆,才说:“我以前不喜欢,但自从推翻教父的政权后,隐岛就成了我们的家。我现在很喜欢隐岛了。”
教父?
大概就是当年策划并绑架这些孩子的主谋吧。
“教父死了吗?”
“死了。”司渝奇怪地看了眼阮倾城一眼,她说:“好奇怪啊梨诺,不是你亲手杀死的教父吗?”
又是一个猛料。
司渝突然问阮倾城:“梨诺,我一直没问你,杀了教父,你难过吗?”
难过?
难道梨诺跟教父并非水火不容的关系?
“怎么这么问?”阮倾城不动声色地套话。
司渝不假思索地说:“你的所有本领,都是他传授的,你是我们的大师姐,是他收养的第一个孩子。”
“我们都是被绑架的质子,只有你是他的义女。我们都叫他教父,但你叫他父亲。所有孩子中,只有你拥有离岛的权限。”
“那场篡位行动,是一场秘密的活动,我们连你都瞒着。老实讲,当你为了救下宴昭宴黎,悄然从背后刺死教父的时候,我们都震惊到了。”
对司渝说的这些事,阮倾城当然不知情。
她将自己代入进旁观者的视角去看这件事,就能理解司渝他们提防梨诺的用意,也能理解梨诺刺死教父时,他们的心情有多震撼。
阮倾城哪里知道梨诺有没有后悔啊。
但司渝一直盯着她,想要听她说个看法,她只能从所知不多的片段中拼凑出梨诺的形象。
她站在梨诺的立场设身处地地想了想,故作淡然地说:“我当然会有一点难过。但他不死,你们就一辈子都得不到自由。”
阮倾城沉吟道:“倘若,只有弑杀教父才能改变你们的人生,身为大师姐,我理当替你们承担这个弑父的罪行。”
“大师姐,不就是站在最前面,替你们挡风挡雨的大姐么?”
闻言,司渝猛然紧抱住阮倾城,她嚎啕大哭。
“你哭什么啊?”阮倾城手足无措,最怕女孩子哭了。
司渝哭喊道:“大师姐,你忘了吗?教父离世后,你将我们全部迷晕,秘密地送出隐岛后,并将隐岛炸成了一片废墟。”
“是你让我们得以脱离隐岛的掌控,得以用全新的身份融入这个世界。大师姐,你还活着,可真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