世界经济论坛召开的当天, R国下了一场纷纷扬扬的大雪。
雪天路滑,车开得很慢,平常半个小时就能到的地方, 今天硬生生开了一个小时。
黑色的小轿车里,一个大约十三岁左右的小少年忍不住抱怨出声:“什么破天气啊,讨厌死了。”
他身旁坐着一位大约五十来岁的中年男人,戴着一副链条眼镜, 正在看一份全英文报纸。
小少年又无聊,又坐得屁股痛, 发完牢骚后竟然好半天都没人理他,他不禁又发起了脾气:“爷爷!这破报纸有那么好看吗?我跟你说话你都不理我!”
“理你什么?”文时泽恰好看完了报纸, 他将报纸认真叠好, 仔细地收到一边。
文冬撇了撇嘴道:“爷爷, 我们要去参加什么啊, 世界……经济论坛?听着就无聊。”
文时泽不说话, 脸上的表情介于严肃冷峻与温润和睦之间,定定地看着文冬。
文冬被他盯得发毛,心里猛地咯噔了一下, 知道爷爷是真的生气了。
因为当初死缠烂打要跟着文时泽来R国的人是他。
文冬认怂认得也很快, 他抱着文时泽的胳膊撒娇道:“好嘛, 爷爷,我错了, 我以后再也不说这种丧气话了。”
文时泽不着痕迹地叹了口气,饶是事业有成博闻多见到了他这种程度,面对青少年的教育问题时仍会感到束手无策。
娇气, 情绪化,还有压根不存在的抗压能力, 以后别说遇上风浪,恐怕早在风浪来临之前,文冬那不堪一击的心灵就会顷刻间土崩瓦解,天崩地裂。
他这个唯一的小孙儿,难道能一生都生活在长辈的庇佑之下吗?
可文时泽也知道,这个年龄段越教育越逆反,越苦口婆心反而会越把他的话当废话。
听不进去,说也白说。
文冬抱怨完后,路上突然没那么堵了,他们很快就到了会场地点。
下车时,脚踩着皑皑白雪,文时泽环顾四周,望着这一片银装素裹的世界,不禁感慨道:“瑞雪兆丰年啊。”
明明是个大好天气。
“裴谨修!”
文冬刚一下车,就立刻大喊了一声。
他前面,一个撑着黑伞的少年缓缓转身,凝神看了一会儿后,才问道:“文冬?”
“是我是我!真巧啊,能在这里能遇到你!”
他们俩是在知识竞赛十五进八时遇上的。文冬作为初一三班的代表参赛,毫无疑问地输给了裴谨修这一队。
赛后,他们曾简单地聊过两句。
文冬懒得自己打伞,三两步跑到了裴谨修的伞下。
他猜测走在裴谨修前面的人应该就是他父亲裴见深,因此说了句裴叔叔好。
问完好后,文冬才象征性地问道:“裴神,不介意吧?”
离会所只有几百米了,更何况裴谨修的伞足够大,文冬与他之间还隔着一定距离,所以裴谨修摇了摇头。
但文冬也不是真得问,他就是下意识地客气客气。
因此问完以后还没等裴谨修回答,他就接着说:“爷爷,给你介绍一下,这是我校友裴谨修,我们这一届的‘智多星’,我们都叫他裴神,他可厉害了呢!”
说起裴谨修,文东自然而然地联想到了另一位大神,逐渐开始跑题。
“爷爷,我们这一届的‘智多星’还有一个大神,他叫池绪,可惜池神没来R国,他也可厉害了呢!”
围绕着智多星杯知识竞赛多说了两句,文东这才意识到自己偏离主题了,连忙扯了回来,对裴谨修介绍道:“裴神,这是我爷爷!”
文时泽此时也撑着伞走到了他们身侧。
十分意外的,文冬发现自家爷爷竟然笑了笑,眉目和煦道:“谨修,好久不见了。”
说罢,又抬头对着裴见深道:“裴董,久违了。”
裴见深打完招呼后,裴谨修也颔首以示尊敬:“文行长,好久不见。”
文冬一脸诧异:“爷爷,原来你们认识啊。”
文时泽“嗯”了一声,然后浅笑着说:“以前因为一些事和两位有过往来。”
文冬还从未见过自家爷爷露出如此满含欣赏与赞叹的眼神,他满脸震惊,稀奇地想:不愧是裴神啊!竟然能得到他爷爷的认可!
天冷得很,四人并肩同行着。一边走,文时泽一边问道:“谨修,打算在这儿待多久?”
裴谨修说:“一个月。”
文时泽又问:“住在哪个酒店?”
裴谨修:“万洲。”
文时泽笑着说:“我也在万洲,有空一起下棋?”
走在另一旁的文冬这才恍然大悟,原来爷爷是想和裴神下棋啊!
他回忆起了小时候被强制性送去学棋的经历,心有余悸地往一旁缩了缩。
也就是后来文时泽终于意识到文冬在围棋上也毫无天赋,也实在不喜欢下棋,才遗憾地放弃继续栽培文冬这根朽木。
此次年会汇集了全球各地上千名企业家、政治学家、经济学家,还有各国的媒体代表。
随着科技不断发展,世界日星月异,风云变幻,聚焦于此的企业家大多都试图找出并抓住时代机遇,以期能乘上风口,一飞冲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