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然不是……”
“那您还有别的地方待?”
江怀越真是头疼极了,为什么她的问话总让人哭笑不得:“什么叫还有别的地方待?好像我理应没处藏身似的!你是不是有意挤兑我呢?”
她又笑,勾住他的手。
“大人真是小心眼。”
“……我怎么小心眼了?”
“动不动就不高兴,还不是小心眼吗?”
江怀越不理她了,顾自倚靠在门上望着阳光下树叶的淡影。相思可不放过他,又腻着抱住他的胳膊,说道:“大人这就又是生气了吗?还说自己不小心眼!”
“安静一会儿!”他忍无可忍,下了命令。
相思怔了怔,眼巴巴望着他:“可是,我见到大人,心里满是欢喜,才会想和您多说话啊……就算是稀奇古怪,啰里啰嗦,只要我是在跟大人讲话,哪怕您不愿意回应,只要让我讲,我都很高兴,很满足。”
她讲这些的时候,眼眸透亮,目光温柔,微蹙的双眉又显出几分委屈与可怜。
软糯微酸的话语如潺潺流水淌过江怀越心间,让他再也没法朝她板起面孔。
他犹豫着,缓和放低了语气:“我……刚才开玩笑的。”
“真的?”她却故意斜睨着他,透出几分不信任。江怀越喟叹一声,紧抓着她的手掌:“相思……你让我说什么好?”
“嗯?那就……不用说了,听我讲就够。”她语声越来越低,越来越软,身子也如此。
双臂环住了他的腰间,欺身而上又柔软似水,她半是羞赧半是欣悦,轻咬了他的唇。江怀越低笑了一下,于寂静院落中,任由她胡作非为,恣意索取。
她却还不知足,又亲他颈侧,咬他颈侧。
“脸上没咬够?”江怀越想阻止她,可是探手触及的正是最柔软的地方,相思还未说什么,他自己已经耳根都发热。她脸颊也微微发红,却还抓着他的手,不让他有所退避收回。
“大人,相思喜欢你呀……”
她用近似耳语般的声音安抚他震荡不安的心。
江怀越心神起伏,手上加了几分力,也同样咬住了她的唇。
*
她与他在这个小院中缱绻了许久,停歇下来的时候,他坐在檐下,相思则趴在他肩上。
温顺安静得像一只雪白乖巧的猫。
风吹过寂静小院,带着寒意,两个人的手却是热的。
他犹豫许久,吃不准到底该不该跟她说起盛文恺的事情,考虑再三,还是说道:“相思,你有空见一见馥君,提醒她一声……提防点盛文恺。”
相思一愣,明白了什么似的又问道:“您见过他了?莫非看出什么端倪来?”
他只点了点头,道:“我刚才就是见了他,再找你出来的。我虽还不能断定他对你姐姐究竟有几分真心意,但盛文恺入京,不是表面那么简单的事。还有,他已经知道我们的关系了。”
相思一惊,不由抓着他的手:“那姐姐她也知悉了?”
“她没有找上门来,应该是还不知道。”江怀越居然还笑了笑。
相思心绪纷杂:“大人,盛公子到底是怎样的人,你不能明说吗?”
“这事牵涉很多……而且还未显露真貌,我暂时不便说明。”江怀越见她忧心忡忡,又安慰道,“但你放心,我会想办法帮你们脱身。”
相思愣怔住了,一时不知该怎么回答。
过了片刻,才道:“大人,我信你。”
寒凉的院中,他看了看相思那认真端正的神色,眼里不由渐渐浮现暖意。
*
日暮时分,江怀越将相思送回了淡粉楼,并叮嘱她最近要小心行事。相思无奈道:“我每天见到的都是各种客人,有些根本就是新来的,又如何能一一防备过来呢?”
“那就尽量少见新客。”
“……我也不能完全自己做主啊!”
江怀越思忖片刻道:“我会安排的。”
“大人您什么都能安排。”相思在下马车的时候还由衷夸赞,江怀越不自然地笑了笑,与她告别后启程离开了明时坊。
马车又驶向了紫禁城。
夜幕初降时,江怀越入了宫,按照惯例先去昭德宫叩见了荣贵妃,随后再往御马监方向而去。他还是没带随从,只是自己提着一盏白纱琉璃灯,慢慢地走在赭红色宫墙下。
月华浅淡若水,远处繁茂似巨大华盖的银杏树下,有人静静站立。
望到了他的身影,她便轻轻盈盈迎上前来。
“督公,您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