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还想啰嗦几句,可突然想到她刚刚那声爹,所有的话都被他咽回了肚子里去,这丫头,看似这么能干,其实她也才十六而已,还是个孩子啊。
想到这里,他声音放轻了一些,抬起手来揉了揉她的头发,“饿了没?人没事吧?”
此时苏子苓已经缓过来了,加上一阵阵凉风吹过脸庞,心情竟是奇异般的平复了下来。
两人背的东西重,路又远,天色渐渐变黑,迟迟走不到家,加上手又酸又疼,脚也疼的,她整个人情绪就有点绷不住了。
刚刚只有她跟李泽兰时,她也不敢丧气,一直憋着一股气,时不时的还要鼓励一下他,这不,一听到苏父的声音,她竟是有点鼻头酸酸的。
“不饿,我们带了饭团,还吃了野葡萄,就是这个苤菜太重了,嘞手,早知道我也拿个麻袋了,若是有麻袋我们肯定都到家了!”她嘟喃着。
“人没事就行,你阿娘跟阿奶他们念叨了好一会儿了,还能走吧?能不能看到路?看不到爹拉着你。”
苏父背着背篓,提着苤菜,还一边兼顾着她。
“不用,不用,我看得到,我还杵着拐杖呢,爹重不重?你把苤菜给我吧,我来提。”
“不重,爹提就好了,这才多大点重量啊,你好好走路,可别摔了。”
苏父没让她提,她走得慢了他就放慢脚步等她,走得快了就加快脚步跟上,尽量跟她保持一致的步伐。
回到家时,院子里灯火通明的,苏母拿着火把站在门口来回踱步,嘴里一直念叨着,“怎么还不回来?莫不是出了啥事儿?”
“阿娘!”
远远的,听到苏子苓的声音传来,苏母这才松了口气,她举着火把,迎了上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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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么回来这么晚啊?天都黑了,摔跤没?”
“没,就是那个苤菜根太难挖了,那个土邦邦硬,手都震疼了,还起了个水泡,我跟三郎两人轮流挖都挖不出来,好不容易挖够了,用草绳子捆又太嘞手了,所以一时半会儿回不来。”
“你啊你,早上出门就说让你回来早点了……”
她话还没说完,就被苏父打断了,“好了,好了,少说两句吧,孩子累了一天了,这又饿又渴的,赶紧回去吃饭吧,吃了饭给她弄点艾草盐水泡泡手跟脚,还有三郎也是,都要泡泡,路又远,东西又重,白天太阳又晒,都累惨了,后天,后天集市,爹上县里给你们买点肉,好好补补。”
进了院子,苏阿奶他们全都在等着,看到她们回来也没多念叨,就说了两句,回来了就好,洗把手吃饭吧。
两捆苤菜放在了井边,明天再处理,两背篓水果则是放在厨房里,一会儿得全部摆出来,不能放背篓里捂着,不然明天起来就全酒了,也就不能吃了。
饭桌上,苏母一个劲儿的给她跟李泽兰夹肉,是野鸡肉,她熏在火塘上的那只,苏母炖了一半,鸡肉炖耙后她又丢了一些木耳进去一起煮。
木耳里浸满了鸡肉的香味,鸡肉炖得很耙,一抿就脱骨。
但大家更喜欢那个凉拌的木耳,酸酸辣辣的,再加上木耳的脆,在这火辣辣的天气里,吃上这样一碗凉拌菜,整个人都舒服得很,感觉浑身的毛孔都舒展开了。
而苏母煮的是干饭,盆里有一大盆冰冰凉凉的米汤,赶路的热气碰上米汤,瞬间就消散了一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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写到这里,老脸一红,有次好像也是去山里,割草还是砍柴我给忘了,因为贪心,抬得太重了,所以回来的时间就晚了,我爸来半路接我,看到他那一瞬间,鼻头瞬间就酸了,莫名其妙的想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