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氏当年嫁进永昌侯府可谓是十里红妆,若不是不能超过规制嫁妆怕是只会更多。
京中一些人家嫁女时为了充门面也会动辄百抬嫁妆,但有的一抬里只放了一床被子。
可苏氏的箱子里放的是实打实真金白银绫罗珠宝,可以说这些都东西苏氏一辈子都挥霍不完,苏家甚至还为苏氏备了紫檀木的棺椁,意思便是我苏家的女儿虽是高嫁,但我们一分钱都不会占你永昌侯府。
苏氏自小生在金银窝里对钱没什么概念,小时候更是拿琉璃珠子打雀儿玩,是以每次苏家送来东西她挑些喜欢的剩下的便直接扔在库里不再理会。
府中都习惯了去大库房里取用东西,谢清亦习以为常,只不过没想到这次竟会被人拒绝了。
徐夫人冷笑出声,“看来有些人终是装不下去了,这么多年她一直装得和善大气,如今见那谢染的翅膀硬了便露出真面目了。”
谢清眉头紧锁,苏氏的东西他本也不屑要,只不过没想到正好让舅母撞上这丢人的一幕,心里对苏氏自是又多了一份怨气。
“商贾之物我本也不屑染手。舅母与表妹先回,我私库里正好还有适合表妹的布料,一会儿我便命人送去。”
徐夫人也不想做这种伸手乞食之事,只七夕宫宴对于徐家来说意义甚大,她可以丢脸但女儿不行。
“清儿,你是个好孩子,日后待书语嫁人还要靠你多关照。”
谢清明白徐夫人的意思,他与徐家乃是一体,徐书语若能高嫁对他而言也是助力。
“舅母放心,清儿明白。”
送走徐夫人谢清便回到清流院亲自从库房里挑选了一些绫罗绸缎珠宝首饰,顾柔回到院子时蹙眉问道:“你们这是在做什么?”
“回少奶奶的话,大少爷让奴才们将这些东西送去徐府。”小厮没想那么多,如实回道。
“什么!”
顾柔脸色一变,甩着袖子大步去寻谢清。
谢清正在屋内悠闲品茶,顾柔怒气冲冲的瞪着他,“谢清,你凭什么拿我的东西送人!”
“你的东西?”谢清尾音微挑,有着说不出的冷漠,“这些东西都是侯府,哪件是你的?你的嫁妆都好好的堆在那,我分文未动。”
顾柔越发觉得谢清不可理会,“我是这个院子的女主人,那些东西怎就不是我的?
再者说即便你要送人,你难道就不能提前知会我一声吗?”
谢清重重落下茶盏,眼中的光越发冰冷,“你还知道自己的身份啊!
书语要参加七夕宫宴却连件像样的衣裙都没有,你整日忙着如何算计顾锦,这点儿小事都要我来费心,我真不知娶你有何用处!”
顾柔气得浑身发颤,脱口道:“早知如此我也不会嫁你!
你看看谢染送了顾锦一整个金玉阁,她平时穿的皆是浮光锦这等是上等衣料。
哪像你还要拿妻子的东西送人,怪不得顾锦如今都不拿正眼瞧你,换做是我也只会庆幸当初没有嫁给你!”
“啪”的一声,谢清怒极甩了顾柔一巴掌,“你若是觉得谢染好尽管去找他,他若是愿意用你换顾锦我求之不得!”
谢清拂袖而去,顾柔气得将屋里的瓷器全部打砸个了遍。
她捂着火辣辣脸颊眸光阴森可怖,这一巴掌这一切委屈痛苦都该是顾锦受的,是顾锦夺走了她的荣华富贵。
她不甘心,她绝不甘心!
……
侯府的其他主子们很快也发现了问题。
谢三夫人白氏吩咐厨房煮燕窝时被告知这个月的份例已经用完了,她顿时愣住,只觉得“份例”这个词听着陌生的很。
打听才知道原是苏氏将库房的补品全部搬回了自己院子,她的那份是燕窝已经吃光了,要么等下个月的份例要么便自掏腰包。
白氏哪能忍,当即跑到松鹤堂找霍氏告状,没想到竟有人先她一步。
“祖母,大伯母她是这是什么意思?为什么封了库房不允我们取用东西?”
谢妙容今日本想去找匹合适的布料做件新衣,结果和谢清一样被拒绝了。
她往常想用什么东西只需让管事的记在账上便好,何曾遇到过这种情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