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险。
五皇子和皇孙干了镇抚司该干的事。
要不是张远这位镇抚司武官此时人在九城,他陆钧也亲临现场,那这件破天大案,镇抚司将束手置外。
镇抚司是什么?
帝王亲卫。
帝王亲卫不能被皇帝差用,那还有留的必要吗?
嬴神月点点头,双目之中精光闪动。
“老五出手,先掀盖子再查考试院,分明就是布局这一次的吏部大试。”
“他的目标,是礼部和吏部。”
此时图穷匕见,五皇子的布局也就能看清楚。
看似事发在下九城,可郭老汉去皇城书院求告,引的是皇城书院入局。
皇城书院中那么多大儒,随便出来一位,都能跟礼部掰手腕。
一旦礼部被压制,五皇子绝对有后手。
礼部,礼部,这一次的大试绝对不可能干净。
五皇子这么多布局,这其中,唯一成为阻碍的三皇子嬴神月被调到天外。
如果不是张远,嬴神月极可能流落在虚空海数十上百年不能归来。
就算嬴神月实力强横,能突围而回,也无法对五皇子的布局产生什么影响了。
帝王需要的是平衡。
嬴神月已经领兵天外,就不可能再接皇城案。
现在看,事实也是如此。
皇帝用了五皇子,用了皇孙嬴元辰,没有安排嬴神月的差事。
打压三皇子,掀礼部的盖子,阻击下三洲青玉盟和张远。
一箭三雕。
“五皇子麾下那位贾先生到底算漏了张远。”
九城城头,拢着手的张载面带轻笑,淡淡开口。
三皇子得胜归来,是张远领军阵死战。
在皇城大殿时候,三皇子嬴神月已经将征天所得进献元康帝,并为张远请功。
本该是五皇子领衔查礼部案,顺手收拾青玉盟商队,结果成了欧阳凌以大试主官身份主持,陈鸿以大试学子身份祭天问罪。
五皇子的所有谋划皆成,却都没有达到预期的效果。
“与其说是张远搅局,倒不如说是,上意吧……”朱息摇摇头,轻声开口。
张远,从下三洲来,怎么可能有那等力量,搅局五皇子的筹划?
在朱息看来,张远,该是陛下的棋子。
这样看,一切都说得通了。
怪不得张远敢杀人!
怪不得张远敢在此等局面硬破死局!
张载没有说话,目光扫过一旁,城头上,身穿青袍的薛文举神色平静。
“轰——”
大街之上,金色的浩然之力升腾而起。
朱息握紧双拳,面色涨红。
陈鸿以秋蝉刀为笔,蘸鲜血为墨,在青石板上刻画一个个大字。
“官试为仙秦选材,乃万世根基。”
“敢动仙秦根基者,国贼。”
“仙秦百姓身份,乃仙秦之骨。”
“敢动仙秦筋骨者,国贼。”
“九城之地,国之中心。”
“乱九城者,国贼。”
……
金色的大字纷飞直上,撞上天穹。
九天之上的光幕挡不住这金色大字,任其落在光幕上激荡流光。
这一刻,整个皇城都有感应,无数人抬头,看那金光闪耀。
“疯了,有人敢言这等事情……”
“吏部大试,九城动乱,这是要破天了。”
“这是谁,豁出性命了吗?”
大街之上,陈鸿长刀挥洒,字字如刀。
他身上,浩然之力已经升腾到极致,甚至有即将枯竭之感。
但他丝毫不管,只将长刀刻画而出。
“乱国者,斩——”
“祸国者,斩——”
刀光震荡,秋蝉展翅,艰难升空。
城头之上,朱息深吸一口气,一步踏出。
他身上,如同龙卷一般的浩然之力灌注而下,将秋蝉笼罩。
“知——”
秋蝉长鸣,满城皆秋!
十万丈秋蝉之影展翅掠过长空,在皇城之上悬浮不去。
金色的字迹随秋蝉飞腾漂浮。
“长刀秋蝉。”
“圣人朱息。”
“不管朱息是代表自己还是代表皇城书院,他出面了。”
皇城之中,无数人抬头,无数人低语。
皇城书院圣人一向游离于皇权朝堂之外,这一次,竟然入局。
九城城头,那几位立在一边的书院大儒倒是不意外。
陈鸿以秋蝉长刀刻字祭天,朱息就不可能不出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