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姑奶奶不方便。”

秦夫人只犹豫了一瞬，就温婉笑着婉拒了，又解释说：

“她怀着身子，时常情绪不定，也不爱见人，我们轻易都不过去打扰的，这不早起才听三太太说，一大早就孕吐不适，还发了通脾气呢。”

这种情况下，当然更不好见客。

江三少沉默了片刻，也不好再继续试探。

他带着自己的二姐和小妹，言词挚切的表达了谢意，又把谢礼留下，也没应秦夫人的留饭，告辞走了。

谢礼是给俞茵的，秦夫人也不敢乱翻。

她看着那堆包装精美的礼盒，无奈叹了口气，又来叫女佣。

“去找三太太来。”

不到一刻钟，柳月筱就来了会客厅。

秦夫人给她看那堆东西，又说：

“把他们家那位二小姐都搬出来了。”

“上回风筝那事儿，可以说是巧合，可那天又闹出猫的意外来，今日都把礼物点明了是送给那位夫人的。”

“看来江家是打定了主意，一定要扒她的背景出来。”

柳月筱皱眉，“这样做事，也太无所顾忌了，真叫人反感。”

这是一步步把他们的心思，摆到了明面儿上了。

秦夫人也沉了口气，“你还是把东西送过去，咱们无权处理，至于想不想理会他们，要看那位夫人自己的意思。”

柳月筱叹气，点点头站起身。

“我这就送过去，不过大姐，这事儿得跟爷好好说说，江家也太蹬鼻子上脸。”

“我当然会说，你别管了。”

*

东西送到东南楼，俞茵无精打采地瞥了一眼，完全不想理会，摆摆手叫香梅收下去。

柳月筱看她脸色素白，精气神儿不太好，难免关切地询问：

“夫人有烦心事？还是身子不舒服？”

俞茵一手拢着小腹，斜躺在摇椅上，眯着眼摇了下头。

“没什么，最近没有南边的消息么？”

她已经很久没收到电报，昨晚还梦到聂天擎受伤，心烦气躁地后半夜都没睡踏实。

“...还没有，军长回来也没提过，不过我看他一切如常，战况应该是顺利的。”柳月筱说，“您要是担心，我回去探探军长的口风。”

俞茵没说话，只是静了片刻，才徐声说：

“我到你们家，也住了一个半月，这场仗，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结束......”

“......”

这事儿，真说不好，打仗什么时候定的好时长。

从东南楼出来，江家人整出来的心烦事儿还没缓解，佣人又来告诉柳月筱，说周妍妍求见。

她整个眉心都拧成了疙瘩，直接扶额往墙上靠。

“哎哟我头好疼...”

*

不到傍晚，秦世观从外面回来，就听说了江家三兄妹过来的事儿。

他沉着脸坐了会儿，饭也不在家吃了，起身一边往外走，一边就喊来副官。

“去，给江家通电话，告诉他们，老子一会儿过去做客！”

“是！”

等秦世观坐上车从秦公馆出来，江家老爷子已经着急忙慌叫人去找江三少。

父子俩在前院堂厅里等着，一边交代管家去安排酒席来招待秦军长。

江老爷子坐在围椅上，揪着眉心说：

“他指定来兴师问罪的，上回酒桌上我就试探过，他很明白拒绝了咱们探访那位夫人。”

心浮气躁地，他又抬头骂江三少：

“你做事儿太急进了！你就不能慢慢来，等个合适的时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