香梅拎了食盒出来,路过餐厅时谁都没看,脚步匆匆走了。
许岩回头看了眼,撕着葱花饼,心情甚好地用餐。
早膳送进屋,香梅又进去伺候俞茵梳头。
俞茵自镜中看了她一眼,不动声色收回视线。
“香梅。”
“嗯?夫人。”
俞茵垂眼挑发卡,“手又怎么了?”
还是一圈儿掐痕,不明显,但跟上次一样。
香梅手一抖,慌忙掩了掩袖子,握着梳子的微颤,小声嗫喏。
“没,没什么...”
俞茵就没再问。
聂天擎从盥洗室出来,垂眼系着衬衣袖扣,温声和俞茵说。
“爷下楼交代几句,让府医跟稳婆晚点儿上来给你看看,茵茵先用膳。”
俞茵扭脸看他,浅笑颔首。
“好。”
聂天擎下楼,正遇上冯郊和许岩要结伴离开。
两人在前厅立住脚,齐齐站了军姿。
“大帅。”
聂天擎嗯了声,徐步下楼,朝两人招了招手。
冯郊和许岩对视一眼,提脚走上前。
“两件事,夏峰那边,今日谈好,就说夫人身体不适,爷不见他了,告诉他,满月宴让张帅亲自来吃酒。”
冯郊,“是。”
聂天擎,“第二件,往后来军政府的人,最好是有正事,动不动就拖家带口造访的毛病,都改改。”
冯郊啊了声。
许岩眨眨眼,没吱声儿。
聂天擎淡着脸补充,“什么特殊时期,一个个都没点子眼力见儿,夫人什么身子,能见客?”
冯郊,“......”
许岩,“......”
“往后再有拖家带口的,别领到军政府和家里来,爷不想看到这些没事可做的闲人,净添堵!”
“...啊,是,属下会交代下去。”冯郊低低接声儿。
聂天擎没再多言,让冯郊去吩咐府医和稳婆,晚点儿用过膳上楼,就转身回去了。
冯郊跟许岩傻傻立在前厅里,呆呆对视了一眼。
许岩一脸纳罕,倾过肩,低声问他:
“说谁呢?谁来军政府议事,拖家带口了?”
冯郊翻白眼儿,“还有谁?夏峰呗!”
许岩眨眨眼,“哈??裕京的人,咱也管不着人家啊...,我还以为昨儿秦世观又来了呢...”
要说拖家带口儿来过潍城的,也只有秦世观一个人了。
其他的都大半儿还单身汉呢。
冯郊无奈浅叹,摆摆手转身:
“看不懂,照做就是了。”
他让许岩先上车,自己去找了府医和稳婆,如此这般交代了一番,然后匆匆走出前厅。
两人开车,赶往夏家人落脚的客栈。
到地儿时,夏峰已经军装整齐地等在屋里,还以为他们是来接自己去聂公馆的。
冯郊温笑开口,“夏参谋长,实在不好意思,昨晚夫人胎相动了,府医交代,可能就这两日要生。”
“大帅很紧张,无心旁的事,抽不出空来见您了,特令我跟许侍卫长,亲自来给您送行。”
夏峰听言怔了下,昨天还好好儿的,晚上就发动了?
他眼珠一转,又惊又喜说道:
“诶哟,这么大的喜事儿,我们该留下来恭喜聂帅和夫人呀!正巧等夫人临盆后,我能顺带把喜讯带给大帅......”
冯郊挑眉,连忙抬手打断他:
“不必,夏参谋长若还在城里,难道要我家聂帅在这等重要的时候,还分心?”
“额,事情自然分轻重缓急,我可以等...”
“能谈的,昨日已经谈完了。”
冯郊微笑,继续打断,“夫人到最险的时候,这女人生孩子,还不知道要多久,稳婆说就这三两天,聂帅已经够焦虑担忧的,生恐让夏参谋长觉得怠慢,特意叮嘱我跟许岩来送您一程。”
“您体谅体谅,等夫人母子平安,聂帅自会通电裕京,夏参谋长还是,别叫咱们为难了。”
许岩点头,“诶对!大帅那边儿急的很,还等咱们回去听差遣呢,夏参谋长您...就赶快走吧?”